只是宁祈怎么会与沈言产生交集呢?
她转动起手中的玉盏,饮酒的后劲慢慢显现,酒气蒸腾上来,她有点头晕目眩,起身离席。
外面正簌簌下着细雪,时而有风吹过,月色逶迤,为天地柔和了夜的孤寂。
风吹散了她的酒气与醉意,她稍稍清醒下来,原来借酒消愁是这种滋味,所以才会毫无顾忌负担,痛快地饮下那杯酒。
她斜倚在栏杆上,吹着寒风。如果清醒代表着痛苦,那她宁愿痛苦,也不要烂醉如泥,沉醉在虚无缥缈的幻觉里。
风吹起她垂落的发丝与衣摆,月光倾泄,称得她整个人清冷中又泛着几分温柔。
细细碎碎的雪随风落了她一身,她像是感觉不到冷那样,任由它附着在自己身上又慢慢化开。
恍惚间,雪似乎停了,她扭头向后看过去,一下子怔愣住了。
来人撑着一把油纸伞,隔住一重风雪,只是这人的面容太过熟悉,虽然只有几面之缘,却让她刻骨铭心,过眼不忘。
是宁祈。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于身体恐惧的本能,她情不自禁地往后退。
“安和公主,好久不见。”他嘴角噙着笑意,看起来纯良无害。
沈宿雨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祈不答反问,“公主很害怕我?”
沈宿雨别过目光,不去看他,语气冷淡,“我为什么要怕你?”
她往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她身上落下堆积的细雪随着这个动作簌簌而下,显得她整个人更加冰冷凌厉,桀骜不屈。
她退到长亭外面,整个人更加暴露在风雪中。而宁祈半站在长亭里,手中撑着一把伞,沈宿雨这才注意到他的披风上亦沾满了霜雪,想来他应该是一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至于这伞应该是见到她时才撑起的。
难道他就这么喜欢给女人撑伞。
这伞她太熟悉了,她又想起城楼那天发生的场景,这伞里肯定藏着一把剑。他竟敢携剑入宫。
她抬头直视他,不再闪躲,“你与沈言是什么关系?”
宁祈也向她回视,“你不妨猜一下。”
沈宿雨威胁道:“同流合污,一丘之貉,你就不怕我告诉父皇。”
宁祈笑意更深,“我猜你不会,毕竟你真的很想知道沈清颂的死因。”
沈宿雨一下子僵在原地,脸色煞白。
宁祈乘胜追击道:“怎么,被我说中了心事?”
“是因为什么?”
“秘密。”
“你怎么会知道?”
“那你就要去问问你的好父皇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你……”
宁祈随手抖落了伞上积攒的细雪。款步走下长亭,停在沈宿雨身前,把伞举过她头顶。
“公主想清楚了吗?”
“你想要我做什么?”
“与我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