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过去,卢琦最后一次见了心理医生,医生为她停了药。
舅舅和小叔打来的钱越来越少,去年还算是波动下降,今年已是阶梯减少了。
起初减少时,婶婶和舅妈都打电话过来,跟她说明理由;最近几次连信息都不常有。
卢琦不止一次和他们提过,不用给她钱。
或许是过意不去,每家一个月还是给了她三千学费加生活费。
“上大学得租个大点的房子,”卢琦蹲在地上,给散步完的露露擦脚,“现在的房子都没办法给你洗澡。左手——”
露露抬起左前爪,交给卢琦。
冰冷的湿巾触上肉垫,它本能地瑟缩了一下,随后又把爪子往前伸了伸。
擦后脚时,卢琦让它把前爪搭在自己肩膀上。
露露不再需要支架了,两条后腿走路跑跳都不成问题,但单脚站立还是有些吃力。
满月时闯了一回鬼门关,小家伙却出落得极其漂亮,腰细腿长,个子挺拔,毛发宛如丝丝缕缕的金线,泛着绸光。
它带着一份贵气,优雅且礼貌,每次出门遇见人,卢琦都能收获惊艳的目光。
这样乖巧的小狗,却没办法在宠物店洗澡。
一方面,细小愈后三年都有传染性,去宠物店对别的宠物不负责;
另一方面,被细小折腾掉了半条命,露露的身体承受不了疫苗。它没有打犬八联,正规宠物店不接没有疫苗本的狗。
卢琦只能在家给它洗。
夏天还能在楼下,冬天天冷,她的厕所没办法洗一只成年犬,每次洗澡都异常艰难,所幸露露很乖,非常配合。
等上大学,除了要换一个大一点的房子,也要马上考驾照买车。
带着大狗出行太过受限,有太多不方便的地方,几乎每次出门回来,卢琦都要翻一翻汽车杂志。
她不看轿车,在SUV和面包车之间纠结,考虑到露露的体型,也许小面包车更加合适。
纠结的时候,卢琦曾把杂志一页页撕下来,交给露露选。
露露随便用鼻子拱了两下,她拿起它选择的页面,笑了,“好宝宝,选的都是自动挡么。”
她揉着露露的脑袋,自言自语:“还是考C2吧,你好像比普通的金毛更大一点呢,坐面包车会更舒服。”
露露听不懂,它只顾着扒拉着碎纸玩,把各种型号的车子撒满房间,每一张上面都有卢琦的笔记勾画。
回到眼下,卢琦把湿巾扔掉,“好了。爪爪擦好了,乖乖在家,我要出门买肉肉了。”
她站起身,露露坐在地上,直勾勾盯着她。
卢琦心脏发涩。她搂着英俊的小狗脑袋,“对不起呀宝宝,菜市场太脏了,细菌很多,你不能去那里。”
“呜……”露露蹙眉,发出可怜的声音。
“我很快回来,好么?”卢琦没有心软,她拍了拍小狗脑袋,拍下去时,露露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那是它小时候不小心被卢琦踩到前爪才会发出的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卢琦诧异,她并没有用力。
露露甩了甩脑袋,复又睁着温润的黑眸,专注地望着卢琦。
确认它没什么异样,卢琦便出了门。
她打开房门,露露身子往前倾了过来,被她制止,“乖,坐下!”
露露不情愿地慢慢坐了回去,待在门内。
卢琦顺利地反锁上门。
她去菜场买了露露和自己一周的食材。
露露吃了一年的乳铁蛋白和益生菌,肠胃好了不少——并不是说它可以吃狗粮了,而是吃糊糊时呕吐拉稀的频率变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