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囡低声道:“我自己来。”
霍青山哑声:“……好。”
霍青山收回了手。
他就站在纪囡身前,但黑暗中纪囡只能看到男人高大身形的黑色轮廓。
纪囡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腰带。
腰带系的是活结,只要一拉就会开。
纪囡捏住了腰带。
下一瞬,纪囡的手蛇一般滑向腰侧握住了剑柄,闪电般拔剑出剑!
伸手不见五指的斗室里发出短促密集的金属碰撞声!
迸射的火花一簇簇,在黑暗里特别鲜亮,转瞬即逝。
“当”的一声!长剑断裂!
剑身传来的霍青山的真力震得纪囡手臂一麻,半截断剑脱手掉落。
冰凉的刀锋抵着颈侧。
纪囡握着自己发麻的右腕,嘴唇紧抿。
“你不大聪明。”黑暗中,霍青山道,“色字一把刀,你若脱了衣裳再杀我,说不定有可能成功。”
但这样偷袭,注定失败。
纪囡没吭声,趁男人说话的时间,张手、握拳、再张手。麻劲褪去,霍青山话音未落,她手掌一翻,一柄匕首从袖中划出,全不顾刀锋架在自己颈间,执着攻向霍青山心口。
霍青山运刀精妙,内力浑厚。将刀一横,真力灌入,刀身如鱼拍水一般拍在纪囡胸口,震得纪囡后退一步,匕首脱手,人险些跌坐到床上。
纪囡抓住了雕花床框稳住身形的一瞬,冰冷的刀锋再次架到了她的颈间。
但纪囡无视了那刀,瞬息收掌为拳,没有丝毫犹豫地再次攻向霍青山。
迎着刀锋。
霍青山若是不撤刀,她便要血溅当场!
霍青山没有收刀,也没有躲闪。
拳向着心口,刀向着咽喉。
纪囡的拳击中霍青山的一瞬,也感受到喉间皮肤与刀身接触的冰凉。
要死了吗?
脑海中闪过的是单轻火那双难过的眼睛。
我没有。
单轻火,我没有。
我没有作践自己。
刀抵在喉间,拳却偏了一寸,击在肩头。
房中死一样寂静。
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