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不知赵云福又想到了什么,妖气黑云骤然变大,竟将吹来的净火包裹其中。
“你做得很对。”陶杉煦手背上攀上温热的触感,是徐骁燃从背后握住了她的手,掌心与她手背相贴。
陶杉煦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快。前些天在怨妖结界时,徐骁燃受着伤,大部分时候不是倒在她怀里,就是被她搀扶着。
这会儿徐骁燃胸膛贴着她后背,她才发现原来徐骁燃确实高出一些,此刻同她说话,声音从耳朵右上方传来,他吐气时的气息正打在耳廓上,陶杉煦意识到自己耳朵烫烫的。
但不等她做出什么反应,徐骁燃五指便从她指缝中穿过,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你。。。。。。”陶杉煦想出声阻拦。
“专心想象刚才的风,”徐骁燃打断了她,并且气息又一次吹在她耳朵上。
陶杉煦整个人一激灵。
“怎么了?紧张了吗?”她抬头想瞪徐骁燃一眼,果不其然看见了他那双笑眯眯的眼睛,“放心吧,这种程度的妖气你可以应付。”
这个男人真是比狐狸还要狡猾,陶杉煦暗暗腹诽,他方才问紧张了吗,分明话中有话。
“小杉煦别紧张啊,有骁燃看着不会有事儿的。”燕明铃此时看不清状况,还在出言安慰。
眼看着身后几人还在等待她净化妖气,陶杉煦一闭眼,心中默念起来:忘掉徐骁燃忘掉徐骁燃,专心想风专心想风。
净火如同被唤醒一般,再一次在她掌心翻腾起来。
火焰轻扬,不似烈焰汹涌灼热,反而凝成无形之风,携着点点火光缓缓吹拂而上。它无声无息,却自带一股温暖的力量,拂过之处,空气如同被拨动的水面,火星如水面上的涟漪。
赵云福头上的那团妖气逐渐被风火完全包围起来。在包围完成的一瞬,徐骁燃握着陶杉煦的手,掌心发力。于是那风火中蕴藏着的强势,与难以抗拒的炽热肃杀之意,瞬间将妖气黑云吞噬。
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火痕,如落霞流光般,缓缓消散。
众人脚下场景再度变幻,这次画面过得更快,几乎让人目不暇接。
一转眼,又回到劈岳山庄前。
赵云福背着行囊,一脸颓意的踏进山庄大门。回来的只有他一人。
听闻赵时德外出游历时,已遇见知心女子,将要结为连理。他此时妒意更甚。
好在他此番外出,虽美名不如赵时德,但也并未给师父惹下麻烦。因此关庄主仍旧笑意盈盈地将他迎了回来。
路过演武场,茶色衣衫的青年关让宜刚刚收刀而立。她此时额前微有薄汗,却并不显狼狈,反显在凌厉之中多了几分沉稳。眉眼依旧冷峻,但到底已长成青年,眼神中多了几分藏锋不露的从容。
赵云福看得眼前一亮。
关让宜见庄主带着赵云福往正厅走去,也不打扰,只抱拳问了声好便离开。
“你们不在庄内这段时间,让宜的刀法精进不少。”关庄主笑呵呵地说道,“听闻江东陶家的女儿今年生了个小女孩儿,我才想到让宜也到岁数了。”
“最近已经有几户熟络的人家来提亲,不过这事还得她自己说了算。”关庄主笑着拍了拍赵云福的肩,“听时德传讯来说,他也快喜结连理了。你们几人岁数相仿,你可也要赶紧了啊。”
“师父,大小姐出嫁,时德也云游在外,那刀庄怎么办?”
赵云福此人心思深,关庄主与他师徒多年,一下便听出他话中有话。
“云福啊,你一向是个有谋划的好孩子。”关庄主抿了一口茶水,用茶杯盖一点点撇着茶叶。“我这把老骨头如今还健朗,至于以后么。”
关庄主顿了顿,“让宜从小于武学上有天赋,刀法精湛,声名在外,几乎得了我全部真传,往后刀庄迟早会是她的。有她带着刀庄,再有你们这些好徒弟帮着扶持,我是放心的。”
许是见他微垂着脑袋,神色阴晴不定,关庄主拿起另一杯茶递给他,笑着将话说了回来。“云福你擅思虑,不像你师兄他们,空有一身功夫,将来如何让我关中双刀一派屹立不倒,可还要靠你这个聪明人多出主意啊,哈哈哈。”
赵云福应付地笑笑,告别关庄主回房时,头顶却又冒出几缕黑烟来。
关让宜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完这一出,此刻脸色越发阴沉,眉头的“川”字,似乎阴郁地能拧出水来。
“关让宜,”赵云福一路默念着,踢着路上的黄土。“关让宜,大小姐,刀庄继承人。。。。。。她一个女人凭什么!”
这样一路走回房,赵云福边走边发泄。突然,他摸着下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竟由阴鹜变得明朗起来。
“声名在外的大小姐啊。。。。。。这样不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