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转身,一抹身影从公交站台走出来,走到一辆出租车前,拉开车门进去了。
是沈未,他一直都在。
他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看过她的背影,哪怕一眼?
等出租车开走,初夏才从树后出来,看着出租车渐行渐远。
回家的那段路,再不是寂寥的,心间仿佛装满热烈的风,吹得她的心炽热滚烫。
……
初夏回家后,打算再刷会儿数学卷,刚写了两道题,便听到哥哥的房间传来说话声,因为隔了一个房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听得出是廖知书在说,声音很温柔,也很轻。
她戴上耳机,不想听这些声音。
每次听廖知书跟哥哥聊天,都让初夏有一种强烈的落差感和羞辱感。
好像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她不过是局外人,是负担,是累赘。
外界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她沉浸在刷题里,以至于廖知书喊她时,她根本没听见,开门了也不知道。
直到她手里的卷子被狠狠抽走,初夏才知道廖知书来了。
“写作业戴什么耳机!”廖知书一把扯掉她的耳机,怒气冲冲,“喊你你听不见吗?”
过于用力,耳塞刮疼了她的耳蜗,初夏的眉头却没皱一下,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我没听见。”初夏看着被甩到了地上的耳机,刚要弯腰去捡,却被廖知书拽着胳膊站起来,往前一推,“快去你哥房间里,帮他收拾下桌子,还有,把垃圾袋扔到楼下的大垃圾桶里。”
都是家政阿姨可以干的活,偏偏找她,还在她刷题的时候。
初夏并不想做,但为了减少争执,还是去了初阳的房间。
等她收拾好回来,只见廖知书还没走,正坐在她床上,双手环胸,手里拿着蓝色的纸片。
初夏立马慌了,连忙跑上前:“妈,你翻我东西了?”
“这是什么?”廖知书举起几张蓝色便签纸。
“同学给的。”初夏想要去拿,廖知书却一张一张地撕了。
初夏那声卡在喉咙口的“不要”,还没说出口,所有的便签纸,在廖知书的手里都成了碎片。
她把这些碎片都扔到了初夏身上。
碎片砸过来,像有一把把尖刀刺在了她的胸口。
“同学给的?”廖知书站起来,用手指用力戳了下她额头上的创口贴,“同学给的,会画那么多次,会写那样的话?还有,你这伤哪儿来的?”
初夏难得生出勇气,看向廖知书,跟她对峙:“妈,你怎么不问问哥为什么周末不回家,为什么桌上有烟灰,为什么考试成绩会下降。”
“你还会顶嘴了是吗?”廖知书眼里冒火,拿出一根烟,点燃,朝初夏脸上吐出烟雾,眯瞪着眼看她。
初夏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眼睛里露出惶恐。
“来,脱裤袜。”廖知书的声音轻飘飘的,扬起一侧的嘴角,笑得极为诡异。
仿佛一条在黑暗阴湿世界里爬行的蛇,要将初夏吞腹。
初夏僵硬的身体动起来,机械地弯腰,机械地脱鞋,机械地脱裤袜,机械地脱百褶裙,只剩下一条白净的蝴蝶结内裤。
放在身侧的手在抖着。
初夏很讨厌自己有这样的身体反应,她想克制,却怎么也无法克制。
廖知书手里的烟,从含在嘴里,到夹在指间,最后落在了她的大腿内侧,用力摁上去,再狠狠碾几下。
在比较新的伤口上,再烙下新的。
疼意从腿部蔓延四肢百骸。
黑暗降临了,她要被关进地狱了。
她是地狱里带了锁链的囚徒,被鞭笞,被拷打。
她想挣脱,却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