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乐看得心都要化了,蹲下揉了揉她的头发,细声道:“穗穗,你好呀。”
穗穗露出腼腆的笑容,径直扎入她怀里。
“穗穗,这是干爸爸,让他抱你一会儿,好不好?”于知乐将她抱到周岳生面前,柔声道,“乐乐妈妈带妈妈去换衣服,很快就回来。”
穗穗乖巧点头,张开双手,向前探出半个身子。
周岳生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接过她,像接住了一件易碎的珍宝。
于知乐把大衣递给于初月,随后找值夜的护士借了搪瓷洗脸盆,给她打来热水脸上的污迹。
等她们从卫生间出来,穗穗被周岳生裹进军大衣里,睡得正香甜。
于知乐二人坐在他们对面的长椅,于初月小声诉说着这几年的经历。
秦云柏去到英国以后,两人在校外租了一间小房子。在没有课的白天里,他们会去做兼职赚生活费,晚上则挑灯将教材翻译成中文。
之后的一年里,两人的小日子过得平稳又充实。然而,自从秦云柏在学校崭露头角之后,情况变得不太一样,他们身边多了很多监视的人。
“原本我们准备和大部队一起回过,但最终还是没赶上。”于初月想起当天的场景还是觉得后怕,“后来云柏加入了他们的项目,我们一直在找机会回来。”
两个月前,两人趁着对方松懈带着之前翻译的资料逃离,他们东躲西藏了半个月才坐上回国的散货船。
抵达粤省后,他们原本想联系京市的亲朋好友,谁知险些暴露行踪,只能通过别的方式辗转回京,只是没想到还是在离家最近的地方出事了。
于知乐搂紧她的肩膀,视线落在不远处被两人保护得完好无损的小皮箱上,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楼梯口方向传来,接着张文心、葛泰和秦家人面带焦急神色,急匆匆地朝她们而来。
张文心和秦青第一时间看向于初月,见她没事,齐齐松了一口气。她们也都给于初月带了厚衣裳,后者多带了秦云柏的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
“妈妈、爸爸。”于初月喊。
秦青坐在她另一侧,宽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小三儿从小就命硬,他肯定能挺过来。”
她的声音有点大,吵醒了对面的小孩,穗穗哇地一声就扯开嗓子哭。
周岳生轻轻晃动她的身体,低声哄道:“穗穗不怕不怕,妈妈、乐乐妈妈和干爸爸都在,安心睡吧。”
在场所有人噤声,目光完全集中在他身上。
过了好一会,穗穗才被哄好,又睡过去。
“这,这哪来的小孩?”张文心一脸震惊地看着于初月,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们生了一个小孩?”
“我是第一个有小孩的人,可算抢先你们一回了。”于初月笑了笑。
张文心记得她在自己婚宴上说的话,看到她勉强扯出的微笑,眼里满是心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手术室指示灯仍然是刺眼的红色。
临近五点,周岳生的同僚回来了,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团长,抓到了嫌疑人,您要亲自去审讯吗?”
周岳生嗯了一声,把孩子交给了秦青,与他一同离开。
穗穗趴在秦青身前,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睡觉。
秦爸坐在她身旁,轻轻戳了一下孙女肥嘟嘟的侧脸,被她瞪了一眼。
天色渐亮,指示灯才灭。护士们将秦云柏推去病房,医生落后一步向家属们讲明情况。
“人救回来了。”医生停顿几秒,用词相当谨慎,“但是伤者脑部受伤严重,醒过来的机会渺茫。”
她的话音一落,悲伤的氛围迅速向四周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