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痛变本加厉,像有冰冷的铁钩在肚子里搅动。
腰部的酸软无力在高跟鞋的折磨下被无限放大,让她几乎无法站稳。
更可怕的是,随着胸部的持续增大,经前那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胀痛感也愈发强烈,仿佛有无数根针扎在柔软的腺体里。
情绪的低谷更深,莫名的烦躁和悲伤如同潮水,在她试图用理性筑起的堤坝上反复冲刷,随时可能决堤。
有一次,仅仅因为一个学生交作业慢了半拍,她几乎控制不住要尖声呵斥,最后只能死死咬住下唇,尝到血腥味才勉强压下那股汹涌的、不属于“李阳”的暴戾情绪。
丈夫张伟的“关怀”变成了另一种折磨。
他似乎对她剧变后持续“发育”的身体产生了某种病态的兴趣。
偶尔回家,他的目光总是不加掩饰地在她胸前流连,带着评估和占有的意味。
他会状似无意地提起:“雅雅,你最近是不是又……丰满了些?这衣服都绷紧了。”或者试图伸手触碰:“累不累?我帮你揉揉肩?”每一次,李阳(王雅)都像被毒蛇舔舐,浑身汗毛倒竖,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克制住甩开他或者呕吐的冲动。
她只能更紧地裹上宽大的外套,用更冰冷的沉默和“备课”、“改卷”作为盾牌,将自己隔绝在那令人作呕的视线之外。
夫妻关系,名存实亡,只剩下同处一个屋檐下的冰冷窒息。
李阳(原身)依旧昏迷,情况没有恶化,也没有好转。
而自己父亲锲而不舍地追查着儿子坠楼的真相,他看向“王雅”的眼神,充满了探究和无法消弭的怀疑。
李阳(王雅)每次面对他,都像在接受灵魂的拷问。
她必须扮演一个因管理失职而愧疚、因学生重伤而忧心忡忡的班主任,同时又要警惕自己任何一丝属于“李阳”的情绪流露。
她只能反复强调“意外”、“调查中”,语气疲惫而公式化,将自己包裹在职业性的冷漠外壳里。
当陈峰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她因身体变化而愈发曲线毕露的身形时,李阳(王雅)感到一种比被张伟注视更深切的、混合着羞耻和被“父亲”审视的难堪。
身体的叛变远未结束。
就在她艰难适应着F罩杯带来的新重量和不适时,一种新的、更隐秘的变化悄然发生。
臀部。
曾经被撑裂的西装裙早已不合身,她只能穿弹性较大的包臀裙或阔腿裤。
但某天穿裤子时,她发现腰臀连接处,那被称为“腰窝”的地方,似乎凹陷得更加深邃了。
髋骨,那个支撑着整个骨盆的骨架,在持续的、难以察觉的压力下,似乎……又向外扩展了一些。
这种变化不像胸部增大那样带来直接的胀痛,但它无声地改变着她的重心和体态。
走路时,她能感觉到骨盆更大幅度的摆动,为了维持平衡(尤其是在那该死的12厘米高跟鞋上),她的步态不得不发生微妙的变化,腰肢的扭动变得更加明显——一种她极力想要压制,却因身体结构改变而被迫呈现的女性化摇曳。
坐在椅子上,臀部的接触面积似乎更宽,久坐带来的尾椎压迫感也更强烈。
洗澡时,手指拂过髋骨两侧,能清晰地摸到那比记忆中更加突出、圆润的骨性轮廓。
这缓慢的、骨架层面的改变,比脂肪的堆积更让她感到恐惧。
它像一种无声的烙印,从最基础的构架上,将“男性”的可能性彻底抹杀。
她的身体,正从内而外,坚定不移地重塑成一个更符合“女人味”标准的容器,无论里面的灵魂如何嘶吼抗拒。
镜中的倒影越来越陌生。
金发红唇是“祂”强加的符号,尚可用“压力下的叛逆”或“新尝试”来勉强搪塞世人。
但这持续膨胀的胸部、日渐宽厚的胯骨、越来越纤细却要支撑巨大重量的腰肢、以及由此被迫改变的步态和姿态……这一切都在构成一个无法辩驳的、过于“性感”的女性形象。
这个形象与记忆中那个严肃、刻板、甚至有些古板的王雅老师相去甚远,更像某种……某种为了取悦他人目光而精心打造的玩偶。
李阳被困在其中,既是囚徒,又是这具身体最痛苦的观众。
转折点,发生在一个阴沉的下午,源于一场意外和一个冰冷的数字。
她去市中心的商场,试图寻找更大号、支撑性更好的内衣——之前定制的几件也快绷到极限了。
在昏暗的试衣间里,她笨拙地与一排排挂钩和复杂的背扣搏斗。
新内衣的钢圈似乎设计得不太合理,一个尖锐的弧度狠狠硌在她左侧胸肋下方。
她吃痛地吸了口气,下意识地用力调整,想把它掰得更贴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