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亦云:“疼……”
忽地,她明白云樾问她的意思了,她身体猛地抖动起来,五指攥紧被子,顷刻间,脸上血色全无。
云樾缓缓道:“所以,我们不可能重新开始。”小刺猬走后,她不用再与问亦云扮演道侣间的亲密了,“太晚了,睡吧。”
她侧身而躺,背对着床上的另一人。
这一夜,问亦云没有睡,云樾也没有睡。
在之后的数个白日,云樾都没有看见问亦云,只在夜晚就寝时,对方携带一身冷意钻入被子中,与她保持着一点距离。
“晚安。”这是问亦云每晚都会同她说的话。
算是一句简单的问候,云樾会回她:“晚安。”
第二日,云樾醒来时,身边人早已不在。她习以为常地起身洗漱,遵循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她的身体日渐养好,过不了多久,便可以自由出入问玉宫。
跨出殿宇的门槛中,出于意料的看见那道红色身影立于雕刻的石墙前。
红衣女人微微仰着头,似在欣赏前方的玉石雕刻,偶尔用指腹抚摸过凹凸不平的纹路,口中发出一声轻叹。
寂寥落寞地让人心疼。
感觉到身后的气息,问亦云缓缓转过身。
四目相对,她淡笑着:“对不起,我好像还是放不下。”
云樾歪头:“什么?”
问亦云道:“我想过,如果你不喜欢我了,那我应该和你保持距离的。我尝试了,但是,我还是会忍不住想见你。”
白日她用各种事物挤压自己的时间,让她分不出神去想云樾,晚上同眠保持着距离,忍住想要贴近对方的念头。
如此几天,她发现她受不了了。
她无法放下云樾。
云樾淡淡地收回目光,转身走到走廊处。
问亦云三步并做两步跟过去。
“我什么时候能出问玉宫。”云樾问。
问亦云面露苦色:“最多三个月便可离开。”
云樾问:“好,我知道了。”
问亦云:“你会离开吗?”
明明在问之前已经有了答案,可她仍旧抱有一丝幻想。
但这盆凉水还是毫不留情地浇了下来。
“会,”云樾看向由她亲手雕刻的玉石墙,玉石柱,绘制在墙面上的山水画,“我早就想离开了。”
她一字一顿地说:“做梦,都想离开。”
这处地方困住了她这么多年,她想去外面看看,而不是拘泥于这方小世界。
问亦云踉踉跄跄地后退两步,苦笑着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云樾,你就没有一丝对我的留念和喜欢吗?”问亦云问。
云樾实话实说:“我若是不喜欢你,不会替你挡下那道元素之力。”
她心甘情愿,未曾因为这件事怨恨过问亦云,扪心自问,假设重回那时,以当时的心境,她仍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毕竟,她当时真的很喜欢问亦云,奔着与对方生生世世的念头。
问亦云扯开唇角:“那就是因为云榆的事情。”
云樾:“是。”
问亦云咬住舌尖,剧烈的疼痛激地她眼尾发红,眼眶发酸:“是,云榆委屈,我难道就不委屈吗?”
“我承认,当初是我的失误让云榆受了苦,但后来苍焰宗和明越宗的比试,我没有出手吗?”她单手撑着玉石柱,指腹扣在雕刻的凹槽住,锐利的尖端划破她的手指,“问玉宫身为中立势力,有着裁决的能力,本就不应当偏袒任何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