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完明因才想起来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晚上十点二十三。窗户很快被打开,徐泊衡看起来刚洗完澡,穿着一身宽松的浴袍,环着手臂望着他:“现在几点?”
“十点二十三啊。”明因说:“我刚才看过。”
“你也知道?“徐泊衡问:“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你先让我进去,外头风有点大。”明因搓了搓胳膊,他来得急,自己也就穿着睡衣,站在外面被风吹得有点冷。
徐泊衡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往旁边让了一步,明因立马就火急火燎地翻过窗户进了屋,一骨碌钻进徐泊衡床上,拿被子盖住自己,长长吁了口气。
徐泊衡关上窗户,对明因的不请自来已经有点习以为常。他拿毛巾擦了擦头发,没继续问明因来做什么。
名义钻在被子里嗅了嗅,忽然问:“你用的什么洗衣液啊?”
徐泊衡说了一个牌子,明因发现自己用过,但之前也没觉得这么好闻啊。不过他还是在手机上下单了一份。
“我刚才在看你的篮球赛视频。”明因晃了晃手机,激动地举起双臂,大声道:“简直帅呆了!”
“所以是来拍我马屁?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徐泊衡将毛巾丢进脏衣篓里,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打算在这里睡?”
明因本来不打算在这里睡的,激动完就回去。但听他这个语气忽然就叛逆心起来了,不想走了,他抓紧被子:“咋的,不能在这睡?从小我们都一起睡过多少回了。”
明因向来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行事毫无章法。越不让他做他就非要做。
“你是18岁,又不是8岁。”
“有什么关系。”明因撑着下巴,无所谓地说:“好朋友八十岁都能睡一个被窝。”
徐泊衡声音依旧清淡:“我可不会跟好朋友天天睡一个被窝。”
明因有点伤心,不过徐泊衡此人一直是这样的,对谁都没有例外。这又让他心里平衡了不少。
他不是最好的,但也没有人是啊,那四舍五入他就是最好的。
之后明因还是死皮赖脸地留在了徐泊衡房间睡觉,徐泊衡不习惯跟别人挤在一起睡,最后从衣柜里抱出备用的被子准备去客房。
明因假惺惺地说:“你是主人呀,怎么能让你去客房,要不还是我去客房睡吧?”
“好啊。”
明因噎了噎,瞪圆眼睛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呵呵,还是不了吧,让你尽尽地主之谊。”
谁看上去才更像地主?
徐泊衡回头面无表情地听着他阴阳怪气,没给什么回应,“啪”地关上了房门。
徐泊衡一离开,明因又觉得无聊了,他晃悠着腿,把视频又看了一遍,实在觉得没意思,望着徐泊衡布置素雅的房间,心想要不回去吧。又觉得这样回去实在有股灰溜溜的味道,他在床上思索了片刻,下了床,轻手轻脚地去了隔壁客房。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照进来,明因摸到床边朝床上看过去。徐泊衡已经睡着了,头微微歪着靠在枕头上,黑发垂落在耳边。
明因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停了一下,紧接着又急促地跳起来。
他心有余悸地捂住胸口,校草不愧是校草,连他这个十几年的兄弟也猛然有点受到蛊惑。
他从抽屉里翻出一只红色的水笔,这里的物件摆放在哪里他都一清二楚。
明因悄摸摸地跪在床上,贼兮兮地露出一个笑,他对着徐泊衡那张沐浴在月光下的睡颜比划了一下,预计要从哪里下手。
在额头上画一个王八吗?好像有点太扎眼了。
那在脸上画一只猪?对这张美观性很强的脸破坏好像有点大。
要不在眼睛上画两个圈?
纠结了半天明因都不知道要在哪里下手,好像在哪里画都有种亵渎艺术品的罪恶感。
他撑着脸看着徐泊衡,最后在他的额头上画了一个点,这下那张脸就更有种避世仙人的清冷感了。
明因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也许是徐泊衡平稳的呼吸声搞得他也犯了困,总之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