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闻筝看着她颤抖着身子痛苦的流泪,轻轻替她抚去,方才的暴戾杀戮消散了些,望着她尽是病态疯执的柔情。
“不怕了卿卿,所以后来啊,本王亲手杀光了晏府所有人。”
声音很轻,亦很平静,说完了嘴角甚至诡异的漾开弧度,似在回味那大仇得报的舒畅之感。
“筝……筝哥哥……”
阮流卿哽咽唤着,被晏闻筝搂着肩抱进了怀里。
“好了,今日大喜便不提这些恶心的事了。”
他柔情蜜意的捧着她的脸,一一吻开她脸颊上的泪,见人儿身子都还在抖,轻轻抚着少女纤软的后背。
待缓过了一些,便将人似如孩童的托抱起来,“乖卿卿,咱们该洞房了。”
阮流卿心绪正彻痛难忍,没想到晏闻筝会跟自己说这句话,还没反应过来,便已随着晏闻筝的脚步离开。
可一边走着,他都急不可耐似的亲她,亲她的脸,又亲她的唇。
阮流卿嘤咛着捏紧着他的衣襟避开,便得他极是玩味刻意的低笑。
不知这样闹了多久,他又将她带回了方才那幽谧的深林,半人高的荆棘不时划在他的喜袍上,生出细微的声响。
这一次,骑着马又朝深处走了许久,树木更是繁茂了起来,从远处看根本看不到前头有路,不知过去多久,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在这幽幽不见人烟之地,竟会有一圈栅栏环绕着的一处院落。
几间屋子由竹子搭建而成,瞧着色泽似乎都是临时搭建而成的,不仅搭建了此,甚至还红绸高挂,窗扉上大大张贴的“喜”字足以说明此地是为晏闻筝刻意准备的。
阮流卿看着眼前这一切,被晏闻筝带进里间,更是被铺曳夺目的火红色攫取目光。
红烛摇曳,绣以龙凤呈祥的锦被床褥摆放得整整齐齐,而上面,都还铺了满满的桂圆红枣。
阮流卿感到震撼不已,原来今日除了拜堂之礼,晏闻筝就没打算过让她在归政王府里再待下去。
如是,今日,他们是要动手的,是要对晏闻筝动手的。
正如她的猜想,晏闻筝举着合卺酒递到她唇边,眸光晦暗又可怕。
“我说过,今日无人能打搅你我大婚。”
几乎疯执的势在必得语气,阮流卿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晏闻筝将她带走后,外头怕是已腥风血雨了。
只是,她不曾想,晏闻筝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将她带走,又在此地将一切置备妥当是为了什么?
思绪翻涌间,她没注意到男人看他的眼神已几乎是被浓浓浸染过的欲色,又炽热又黏腻,压抑着的风暴呼之欲出。
阮流卿反应过来,刚要接过唇边的酒,却被晏闻筝举着一饮而尽,而后狠狠握着她的后脑,哺喂进了嘴里。
“咳咳!”
她可怜又柔弱的咳着,白嫩莹润的眼尾被呛得绯红,她缓缓抬起头来,就看见毒蛇悄无声息的咝着逼近靠拢。
太可怕了。
“晏闻筝!”
她急切唤着,得男人勾开明晃晃的笑,“嘘,是夫君。”
他纠正她,更是步步紧逼,毫不掩饰所有的恶意,折出异色光芒的眼神几乎要将她拆入腹中。
阮流卿睁着一双颤颤水雾的眼儿望着,挪着一寸一寸的后却,最后脚后跟抵在床前,退无可退。
莫大的阴翳将她整个人笼罩,她所有的退路都被封死了。
男人高大威猛的身躯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气息涌入心底,阮流卿捏紧着手心警惕望着。
“娘子。”
男人的声音低哑到似乎呢喃,眼眸里更是噙着翻天覆地的恣睢恶意,阮流卿都快要吓哭了。
“怕什么?这么久了,不想吗?”
言语甚是晦涩暧昧,阮流卿可以看见男人的眼神止在了她的腹部。
尘封的记忆顿时如风瞬间扑面,更带着温度似的烧得她面红耳赤。
“啪嗒”的声响在寂静的竹屋里响彻,阮流卿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手儿竟被晏闻筝用那腰带绑在了床头。
她碎着瞳眸可怜又无助望着晏闻筝,更带着祈求,可视线里只看得见化作蝴蝶一般飞舞的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