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蘅点头,笑道:“好,今日有劳三公子了。”
她带着芙蕖回去,刚一进去,便看见了庄非。
他快走几步到她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最后道:“他带你去哪儿了?”
庄蘅不咸不淡道:“他带我去养病了。”
庄非被她说得一怔,尔后道:“国公府也不是不可以给你养病……”
“那确实,可以养病,只是没有大夫来给我抓药诊脉罢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泠泠,你要离他远一些。”
“为何?”
“如今这局势,你可能不明白,他同我们势不两立。你不需要了解太多,只需要明白,离他远一些。”
庄蘅沉默片刻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我并不清楚,只是我想问一句,三哥,若是在你们的争斗中他败了,你们是不是会杀了他?”
“不是我们杀了他,而是若是他败了,这世间便没有他的容身之处。所以,你更要离他远一些,你是我们这边的,切莫被他拖累。”
庄非试图告诉妹妹,如果谢容与败了,就会死,所以你要离他远一些。
庄蘅想的却是,如果他败了,就会死,啊,那我更要去帮他,让他能够活下来。
于是她很随意地答应了一声,“我明白了,三哥,我先回去了。”
庄非却以为她听进去了,很满意地看着她离开了。
她刚回房,更衣完毕,准备上床去休息,却见在庄非身边伺候的婢女豆蔻跟着芙蕖进来了。
府里的婢女,年纪小一些的,都同庄蘅关系很亲近。平日里便有说有笑地相处,这会子她病了,她们也都来看她。
庄蘅笑道:“方才刚走了一个,豆蔻姐姐你又来了。”
豆蔻只比她略长一岁,自小却是被卖进国公府做奴,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但她性子最是温顺,于是国公府的人也很信任她。庄蘅同她关系不错,今日豆蔻来看她自然也不意外。
豆蔻也笑着走到她身边道:“三公子嘱咐我带了些东西过来,我忙着清点,这便迟了一些,四小姐可莫要怪我。”
庄蘅有些惊讶,“我三哥?”
豆蔻点头,“是,他也是惦记着四小姐的,不然也不会吩咐我过来。”
庄蘅看着那些东西,也不知道庄非怎么忽然想起来她了,之前自己被禁足的时候不见他来,这会子病快好了他又来了。
恐怕是担心自己真的和谢容与跑了吧。
庄蘅心里感慨着,又听豆蔻道:“四小姐,我没什么好东西能带给你,你莫要见怪。”
她立刻拉住她的手道:“我当然知道,又怎么会怪你呢,你能来看我我便很开心了。咱们说说话,总比送那些东西好,是不是?”
豆蔻也笑了。
她想了想,对她道:“对了,豆蔻姐姐,这段日子咱们府上因为那丢了的东西一直大动干戈,我三哥身边伺候的人都吃了挂落儿,他们没有动你吧?你没有挨罚吧?”
豆蔻摇了摇头,“我倒是没有。听说他们挨罚是因为丢了的钥匙。可我虽然伺候三公子,但到底不算特别得力的,那钥匙再怎么样也不能落到我手里,所以倒也没人怀疑我。只是好些人都挨罚了,身上也都留了伤,我看着,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也难受了好几日……”
庄蘅也叹口气,心想这么多人受罚,说来说去也同她逃不了干系,若不是她要去偷这账本,她们也不会有这等无妄之灾,于是心里又是愧疚又是难受。只是嘴上仍然安慰她道:“这事儿又不是你造成的,豆蔻姐姐,你也不必太难过了。”
豆蔻愣了愣,“是……可我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不过现在也结束了,夫人说不找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是找到了,听说是外头的人来府上抢走的。”
“居然是这样?那咱们确实是无妄之灾了。”
“是啊。”
豆蔻想到了什么,忽然对着她小声道:“四小姐,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你千万莫要告诉别人。”
“你说。”
“我听说,咱们府上好像准备订下婚期了,我是去夫人房里送东西的时候听见的,就是昨日。”
庄蘅愣了,惊诧道:“昨日?她还说什么了?”
“我只是听到了几句,也不敢多留,生怕被夫人发现我在偷听,我丢下东西便出来了。只是我听到他们说,定婚期的事还要去谢府定,国公府一方也是定不下来的,得听双方的意见。听夫人的意思,此事可能耽搁不得,还有些急呢,她说是越快越好,我也不知是为何。”
“豆蔻姐姐,那你可知具体是什么时候准备去谢府定婚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