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白善宁微微偏头,“我被你关起来的时候,你好像也没有关心过我的工作啊。”
“你有什么工作?你就是个服务员,怎么和我……”
周渊说了一半,就在白善宁逐渐幽深的目光中说不下去了,他闭上嘴,重新坐回沙发上,语气疲惫:“宁宁乖,放我出去。”
“所以你不爱我了吗?又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白善宁看着他,眼神能望进他心里去。
这眼神和白善宁以往湿漉漉的小鹿眼大相径庭,一瞬间激起周渊后脊梁的鸡皮疙瘩,让他猛然想起一个人来。
“沈清远!”他脱口而出,“是沈清远让你这么做的对不对!又是她!”
“宁宁!她在挑拨离间我们,她是在利用你!她想利用你把我关起来,好抢走周氏的合作,好击垮我!”
“你不要被她骗了!她根本就是个无耻的女人!你以为她是在帮你吗?等她利用你对付完我后,下一个对付的就是你!”
“你斗不过她,只会被她耍得团团转!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放我出去,我帮你……”
“够了!”白善宁眉头拧成一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周渊,“那是我亲姐姐!她能害我吗?!”
“有什么事找保镖,就这样。”
周渊伸手想去拦她,被她轻巧躲过,锁骨旁摇晃的蝴蝶项链折射出夺目的闪光来,刺痛了他的双眼。
那不是他送的项链。
仔细一看,白善宁身上穿的用的,包括这栋别墅里的所有东西,都不是他送的。
那桩桩件件都烙上了沈清远的名字,连带着白善宁也透出沈清远的影子,让周渊心底发慌,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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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一晃眼的工夫,白善宁已经快步离开了。
她步履匆匆,走出别墅院子,靠在了墙上,弓着背,大口大口喘着气。
她眼角飞溅出泪花来,一股碾压其他情绪的冲动铺天盖地袭来,让她血液凉了又热,眼前黑了又白。
原来这就是站在高位上,以上位者的姿态说话!
原来这就是周渊平时对待自己时的感受!
哪怕自知理亏,哪怕不占优势,只要皱着眉头“啧”一声,说上一句“你不要无理取闹”,就可以成为这场争执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人。
在无数个被周渊这么对待的日日夜夜里,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眼,逐渐卑微下去,在辗转反侧中拷问自己,质疑自己。
可现在她懂了。
就像那些父亲下班后一回来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而母亲要进厨房、打扫卫生、辅导孩子作业的家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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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真的看不到那些活吗?真的不知道母亲一个人做家务很累吗?
不是的。
只是选择性看不到,假装不知道,会让他舒服。
白善宁现在就很舒服。
她抱着眩晕的自己,嘴唇轻颤着呢喃:
“姐姐说得对,自己爽了就行,管他呢……”
*
看到白善宁的短信,沈清远淡然一笑,毫不意外。
接过陈越递过来的文件,她大步流星走进一间会议室入座。
这次竞标,周氏本来是最大的对手,现在看来,没有对手了。
【笑死我了,周渊想破门而出,走到门口看了一眼保镖,又坐回去了。】
【这招真的太绝了,他根本不知道保镖不会拦他!甚至他想找保镖报警,也是可以的!主打一个绝不违法犯罪!】
【不过他肯定和白善宁一样,舍不得报警,这简直就是大象脖子上的细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