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朝映无奈地叹了口气,或许她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这个被男校教导出来的贤夫种子能看住人,她头痛但包容地说:“去吧。”
林寻捂着鼻子,踉跄了一下,往厨房的方向去了,几秒钟后,厨房里传来了水龙头被打开的声音,是他在清洗血迹。
季朝映重新看向陈拾意,她轻声说:“我愿意说,你呢,你愿意吗?”
陈拾意抿住了嘴唇,她看了一眼被拉上的窗帘,肩膀无力地往下塌了塌,然后她说:“……本来也没有不的选项。”
两人开始整理客厅,呆兔子就像一只被放在沙发上的小猪,看着屠户磨刀霍霍,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宰掉。
她“唔唔”地挣扎起来,季朝映警告她说:“再乱动,我就杀掉你。”
小猪顿时又停下了。
陈拾意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手里还拿着沙发的披巾,季朝映敏锐地回过头,陈拾意张了张口,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油烟机开始呼呼地运行,季朝映从卫生间里去拿了拖把,把地上的血迹拖干净,陈拾意留在客厅看着待宰小猪,抬手用力咬住了右手的食指,同时焦虑地捻动起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
季朝映简单把拖把冲洗了一边,放在一边等它沥干,然后拿着创可贴走了出来。
听到脚步声,陈拾意放下手,把右手插到了裤兜里,季朝映拿着创可贴:“包扎一下?”
陈拾意:“……我没受伤。”
“你的手。”
季朝映轻声说:“包扎一下,起码这一次。”
陈拾意的喉咙哽了一下,她舔了一下嘴唇,季朝映看了看她身后的位置,语调格外温柔:“……我们坐下说话,好吗?”
她眉眼间的担忧实在毫不做伪,那双杏眼显得清澈而纯净,陈拾意没有办法了,她沉默地坐下来,坐在沙发上,季朝映半蹲在她面前,抬手说:“让我看看?”
“……”
陈拾意抚摸了一下右手的食指,停顿了一下,她说:“……我自己来吧。”
“我已经在这里了。”
季朝映看着她的眼睛,她道:“包扎完手指,我们就谈谈今天发生的事,怎么样?”
陈拾意沉默地看向她,女孩身形纤瘦,体型对她而言完全可以说娇小,当她半蹲在她面前的时候,陈拾意很明确地感觉到自己其实是处于上位的,她能将女孩完全纳入眼中,而对方微微仰着脸,眉毛细而弯,杏眼中瞳孔乌黑,每一分表情都能被陈拾意仔细观摩。
但她真的是上位吗?
陈拾意不确定这一点。
于是她仔细地打量女孩的神情,从那张清丽的,完全无法让人想象她到底做过些什么的秀气面孔上捕捉她的情绪,但是在她的眉、她的眼中,她却只看见你纯粹的担忧,那是种一览无余的对朋友的关怀。
但这样的发现,却叫陈拾意觉得喉咙里哽得更厉害了,仿佛塞进去了一块石头,她沉默地从口袋里掏出手,食指已经被咬出了血,中段留下了清晰的牙印。
季朝映皱起了眉头,她道:“我去拿碘伏。”
“不用碘伏。”
陈拾意不太想让这个环节持续的太长,同时,她也有些不自然地皱了一下眉头:“只是一点小伤,用创可贴贴一下就没事了。”
季朝映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去拿来了医药箱,用碘伏消毒,然后在被咬破的伤口上撒上消炎药粉,最后才用创可贴小心地把伤口包住。
这副仔细的样子让陈拾意更难受了,季朝映刚刚松开手,她就立刻把手收了回来,然后往旁边挪开了一截位置,“现在好了吗?”
“可以了。”
季朝映说着,把医药箱收拾好,然后把它暂时放在茶几上,她道:“我去把你带回来的烧烤端过来,再去配一点饮料,我们一边吃一边说,怎么样?”
陈拾意抿着嘴唇,沉默的点了点头,于是季朝映便起身去到玄关处——她把那些烤串放在那儿了,她提着塑料袋,走到厨房问林寻要了一个盘子,把那些本来热乎乎的,但是现在已经凉掉的烧烤装进了盘子里,随后又快速调了两杯饮料,然后端着东西走到了客厅,在陈拾意旁边坐下。
沙发上的待宰小猪在这个时候又蠕动起来,季朝映看也不看她,用力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放,啪!
待宰小猪再度老实了。
“向你介绍一下。”
季朝映开门见山地说:“这是廖思倩送来给我的一份货物,应逐被她带走了,她要我把这份货物切块再冷冻,带去给她。”
陈拾意顿时皱起了眉头,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廖思倩?她把应逐带走了?”
“是的,显而易见。”
季朝映说:“我刚知道这个消息不久,下午的那会儿,应逐的?*?账号更新了,我在她新发布的视频里看到了廖思倩,于是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