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青禾听到谢北舟的声音,先是呆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立马换上了一副泪水涟涟的表情,仿佛刚才在这里受了委屈的人是她。
谢北舟的脸色阴沉沉的,大跨步朝着众人走来。
于青禾看到谢北舟神色带着一股肃杀和压迫却也没有多想,毕竟他的脸色从来也没对谁好过。
她这般想着,便像只花蝴蝶一样主动朝着谢北舟扑了过去,还不忘矫揉造作地喊上一句:“北舟哥哥。”
许乐芙以为谢北舟是来给她撑腰的,她刚也想朝他走去,可在瞧见于青禾的动作后,瞬间想起她说日后要做摄政王妃的话来,便一下止住了动作。
她就这么在原地看着于青禾扑向了谢北舟。
谁料,原本径直朝着众人走来的谢北舟,忽然拐了步伐,于青禾扑过去的动作一下没收住,又摔倒在了地上。
“北舟哥哥。”于青禾又痛又觉得丢人,嗓音里带了些埋怨。
谢北舟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朝着许乐芙走去。
小姑娘不知是受了委屈还是怎么,眼角泛着微红,就这么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身前投下一片阴影,许乐芙却咬着唇没去看他。
“北舟哥哥,你的侧妃欺负我,你要替我做主啊,”于青禾赶在许乐芙开口前恶人先告状,“我不过是想要几朵花罢了,她却放狗咬我,也太小气了。”
谢北舟却丝毫不理会她,只是引导着许乐芙自己开口说明事情缘由,他看着小姑娘垂眸:“到底发生了何事,本王要听你说。”
许乐芙微微垂下头,她不知道谢北舟会不会怪她不给郡主面子,只能一只手紧紧捏住自己的大拇指不断绞着,疯狂思考到底该如何回应。
半晌后,她才很小声道:“妾没有放阿黄咬郡主,郡主也不是只要几朵花,她要把整片花圃的花都挪走。”
说到最后,她的音量越来越小,几乎是用气声在同自己说一般:“那是我的花,我不想给她。”
尽管她的声音很轻,谢北舟还是听到了她最后嘀咕的那句话。
“既然不是你的错,”谢北舟沉声,缓缓转过头,随后阴沉的目光扫向了于青禾,“那便是郡主无理取闹了。”
于青禾被谢北舟的眼神吓得一激灵,马上反驳道:“怎么就是我无理取闹了,北舟哥哥你不是说过我何时想赏王府的花都可以吗,不是你说春堂院我想住便住吗?”
谢北舟一拧眉:“本王何时说过?”
同谢北舟一起赶来的郑管家此时弱弱出声,解释道:“郡主您误会了,王爷从来没说过这话,那都是老奴的意思,您之前来问老奴的时候,老奴想着左不过几朵花,郡主您想看便看了,还有春堂院,那时没人住,郡主您想暂时借住也不是不可以,可现在,春堂院是侧妃的院子了呀,那自然是要以侧妃的意愿为先的。”
郑管家的话无疑是在众人面前驳了于青禾的面子了,她一瞬间就被气得脸涨红起来,“你们,都帮着她欺负我。”
谢北舟不管她说了什么,只是朝着她沉沉道:“道歉。”
于青禾的神色瞬间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北舟哥哥从前虽然对她冷淡了些,却从未对她这般疾言厉色过。
她丝毫不肯退让,“我不,我是郡主,凭什么向她道歉!”
“来人,”谢北舟耐心告急,再不想同她废话,“不道歉就给本王把她丢出去。”
于青禾一脸难以置信,却还是梗着脖子不肯道歉,她还是觉得北舟哥哥只是在吓唬她罢了。
可谢北舟的话音刚落下,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汪阳和田七,却径直朝着于青禾走了过去。
于青禾一边后退一边将求助的眼神朝着谢北舟投去,她才不要像狗一样被丢出王府,这事要是传出去了,让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可谢北舟连分毫的眼神也未曾施舍给她,于青禾见状,只能咬牙,恶狠狠地开口:“我道,我道还不成吗!”
汪阳和田七听到于青禾的话,便停下了脚步,但并未后撤,两人像一堵墙一般站在她身前,压迫着她履行方才说过的话。
于青禾满脸写着不乐意,却只能无可奈何地走到了许乐芙面前,咬牙切齿道:“对不住了。”
只是她道完歉,就再也忍受不了这满院里众人的目光,话音一落下便转身跑到了谢北舟面前,丢下一句“你满意了吗”便哭着喊着跑走了。
许乐芙没想到于青禾真的会同自己道歉,虽然这个道歉也没什么诚意吧,但她也是出了气了。
她的目光落向了挡在她面前的那道宽厚背影上,今日之事若是没有谢北舟替她撑腰怕是没那么好解决了,于是她上前迈了一小步,拉着谢北舟的袖子,轻声道了声谢,“多谢王爷替妾做主。”
谁料谢北舟却侧头睨了她一眼,语气中颇有些嫌弃的意味,道:“真笨,在自己家里被欺负成这样。”
许乐芙:
她脸上的神情一瞬间凝固,立刻又变得气鼓鼓起来,心道就不该多余谢他。
谢北舟将小姑娘脸上神情的变化尽收眼底,却也不恼,而是再次侧头,对着郑管家吩咐道:“方才帮于青禾动手的那几个下人,全部给本王逐出府去。”
郑管家脸上汗涔涔的,挑了这些个吃里扒外的下人到侧妃的院子里,着实是他的罪过,于是赶忙亲自带人将这几个嘴里还不住地吵嚷着饶命的下人们押出了院子,他要亲自将人撵出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