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本官春秋鼎盛,何须那等下作物,丢人!
今晚必须直入正题,不能再叫她光动嘴……
正想着,差点撞上房门,多亏顾恒一声提醒,才回神过来。他干咳一声掩饰尴尬,携顾恒入书房,两人一直商议至正午,直至绮儿前来唤膳。
李溥起身带顾恒往东暖斋而去,仍如昨夜一样各自落座。
他吩咐传膳后,绮儿刚想说话,便被他一抬手打断,满脸不自在地道:“把那几样补菜都放我面前,再夹一些放我碗里,别再喂狗了。”
顾恒闻言侧头装聋,全当没听见。李溥自觉安排妥帖,这才心安理得地坐下等人。
等左等右不见姜洛璃来,李溥皱眉,转头问:“璃儿怎还不来?叫了她没有?”
绮儿小心答道:“姨娘说她在节食,让大人自个儿吃。”
李溥脸色瞬间黑下来:“你怎不早说?”
绮儿委屈道:“奴本想说,可老爷一直叫奴夹菜盛汤……我以为老爷已知道。”
李溥冷哼一声:“天天节食,她是想成仙不成?去,把她唤来——等等,她人在哪?”
绮儿连忙道:“方才在花厅。”
李溥站起身正要动身,忽又回头:“本官亲自去。”
顾恒忙道:“下官陪同。”
李溥瞥他一眼,点头:“也好。”
绮儿急忙走在前头,又唤了个小婢去花厅探路。
三人抵达花厅,只见姜洛璃正坐在廊下,懒洋洋逗着阿黄。
杏儿随侍一旁,李溥板着脸道:“璃儿,怎得又节食?莫饿坏了身子,随为夫去用膳。”
姜洛璃头也不回,语气阴阳怪气:“民女哪敢与大人同桌?还请大人叫我张姜氏。”
李溥面色僵了僵,干笑道:“你说这都什么话?坐本官边上。”
姜洛璃慢条斯理地撸着狗毛:“不了。民女觉得,还是阿黄更有情义。”
李溥听得尴尬,靠过去压低声音哄道:“璃儿,为夫昨晚鲁莽,特来道歉,咱们去吃饭,好不好?”说着欲拉她的手。
哪知她一手反甩,冷冷道:“大人知道错了?那便该罚。”
李溥苦笑:“好好好,你说,如何罚?”
姜洛璃眼神里闪着一抹促狭,压低嗓音却一本正经:“爹爹得编新词,今晚好唱。”
李溥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发青:“换一个成不?”
姜洛璃憋笑:“也成——要不让晴儿和菱儿拖你去绣楼住一晚?大人自选。”
李溥被气得拂袖而起:“简直混账!恃宠而骄!”
姜洛璃悠悠道:“随大人怎么说。大人不选,那便唱词吧。民女今晚还打算帮大人回忆一下‘乡野情趣’。”
李溥只觉汗毛倒竖,这女人虽说姿色堪绝,确实让人销魂蚀骨,可也太要命了!不仅是肉体……还有精神。
一旁的绮儿隐约听到了几人的对话,眼神一闪,若有所思。原来老爷深夜唱戏的癖好,是因为姜姨娘?是惹她生气后的赔罪?
她记得老爷第一次在衙中开嗓,好像正是姨娘刚到那日,夫人收义女的日子,若是日后夫人知道了,不知该作何感想。
李溥走出几步,随口吩咐:“端些菜到书房去,本官和顾佐判在那儿用膳。”
话音落地,却无人应声。他微皱眉,回头一看——绮儿正呆呆地站在姜洛璃身边,目光飘远,似乎还停留在那‘深夜唱戏’四字里头。
李溥一阵胸口郁结,他重重地吐了口气,低声一叹:“罢了……继续节食吧。”
顾恒站在一旁,眼神里却带了点莫名的无辜和疲惫:两次留饭,两次没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