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李怀远脸色一变。
“她好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
李怀远身子一歪,他实在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小不信鬼神之论的荷华口中说出的。不过既然连荷华都这么说了,那他还是赶紧去看看为好。
他小心翼翼推开内室的门,一抬头,只见屏风后面站着个人,香肩微露,不知道在做什么,仔细一听,好像是窸窸窣窣擦拭身子的响动。
“砰”地一声,门被大力关上。
李怀远喉咙有些干燥,背过身子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也不知道念到第几遍的时候,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是一连串重物落地的声响。
李怀远来不及多想,急忙又闯了进去。
“怎么了,没事吧!”嗯,还好,只是屏风倒了。
还好,衣服也已经穿上了。
正想着,那人便一头撞进了自己的怀里,换了好几次气息,心有余悸道:“方才真是吓死我了……”
“……”李怀远在心里无声呐喊,这一晚上,究竟是谁吓死谁啊。
但见她神色恢复如常,李怀远暗中舒了一口气,皱着的眉头也不自觉地舒展了起来。
雨打杏花,昏黄的廊灯暖暖地照亮院落。
他将沈今禾抱回榻上,掖好被角,扣上灯罩,这才道:“太晚了,你先歇着,明日再叫人来收拾。”
“我睡不着。”沈今禾望着屋顶。
“那我坐在这里陪你。你想听故事吗?”
“什么故事?”
“祁山之战听过没,我军十万骑兵大战西北四国……”
“不必了。”
“你真的不想听吗?挺有趣的。”
“闭嘴。”
“好的。”
窗外仍淅淅沥沥地下着雨,院墙上新长出一颗翠竹嫩芽,在雨水的拍打下岿然不动。
屋内掌着灯,将榻前那一方天地晕得亮亮的。李怀远坐在一个小方凳上,趴在榻边将头枕在胳膊上,光晕柔柔地映在他的侧脸。
“沈今禾。”他低低叫了一声。
“嗯?”沈今禾正平躺在榻上,盯着顶部的纱幔回想自己方才发疯的事情。
“以后别再吓我了。”
沈今禾歪头看过来,见他用手圈着自己的指节,长长的睫毛不安地眨着。
她转过身笑了笑,知道他今夜被吓得不轻,便安慰道:“你不用总是替我担心,真的,很多时候只是看上去十分凶险,但其实我都能应付得过来。这些年刀光剑影的,不也都这么过来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