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奢华的陈设与柔软的床榻显然是精心布置好的,就如同等待他的到来,但殿门紧闭,被无形的结界封锁。
任凭他如何尝试,体内的灵力如石沉大海,与外界的联系也被彻底隔绝。
十分确定的是他被囚禁了。
接下来,短短三天内,艳红的色彩席卷了整个清夜殿。
朱红的灯笼高悬于廊下,粗大的龙凤红烛在殿内每个角落静静燃烧,蜿蜒的红绸缠绕着梁柱,甚至,数十箱覆着锦绣红绸的嫁妆,也已摆在庭院之中。
沈言白坐在清夜殿内,看着眼前侍从鱼贯送入数十套精美绝伦的婚服,红得刺目。
他沉声问魔卫,道:“谢凝夭究竟想做什么?”
魔卫宛如木雕,充耳不闻,将最后一叠华服放下后,便无声倒退着离开了。
自他被带至此地,谢凝夭便下了禁令,任何人不得与他交谈。
沈言白想和谢凝夭谈谈,但每次都无人回应。
他可以离开,可每当想强行突破结界的时候,又颓然放弃。
谢凝夭当然知道沈言白的一举一动,可惜,这“不愿走”的缘由,落在谢凝夭眼中,便只剩下唯一一种解释:他还没杀了她,不能离去。
直至大婚之期当日,殿外喧嚣渐起,谢凝夭才终于现身,她身着一袭红衣,裙裾上由金线绣制的火凤凰栩栩如生。
她毫无阻碍地穿过殿门结界,步入清夜殿。
看着依旧穿着白色衣衫的沈言白,她眉头微蹙,有些不悦道:“吉时将至,你怎么还未换上婚服?”
一连数日被冷落囚禁于此,沈言白自然胸中积郁,有些火气。
他直视着她,声音低沉,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谢凝夭闻言,红唇微启,笑意道:“成亲啊!看不出来么?”她甚至有些困惑地指了指殿内漫天的喜庆红色。
沈言白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问道:“那你同何人成亲?”
此言一出,谢凝夭觉得他在装傻充愣。
“你此话何意?你觉得我要同何人成亲?”她反问得理直气壮。
沈言白道:“你是要与我成亲?”
谢凝夭一脸理所当然地颔首,道:“自然!如何,不愿?”
沈言白只觉荒谬,道:“你与我成亲,难道不该事先问我一下吗?”
谢凝夭挑眉,认真回想了一下,道:“本座不曾问过吗?”
沈言白斩钉截铁道:“从未!”
“好吧,”谢凝夭点头,随即抬眼直视着他,目光澄澈,“那你,可愿?”
沈言白喉头滚动,半天吐出个字,道:“。。。。。。不”想这样成亲。
只可惜,“不”字刚说出口,谢凝夭已不耐烦的打断。
“不愿意又如何?”谢凝夭歪着头,以一种几乎残忍的笑意道:“沈言白,你只能同我成亲。。。。。。”
她步步紧逼,两人几乎靠在一起,道:“你不是来取我性命的么?正巧,你杀了我,自然也不必同我成亲了。”
沈言白沉默不语,谢凝夭总是这样不按常理出牌,让他手足无措。
谢凝夭眼底寒光一现,掌心翻转间,一柄凛冽的短匕凭空出现,她塞入沈言白的掌中。
“来。”她几乎贴着他的耳边,诱哄道:“我亲自给你这个机会。”
沈言白的指节僵硬,并未反抗,任她的摆弄。
“本来我还在想找个什么时机将你抓来,结果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谢凝夭声音低沉下去,道:“沈言白,我是因为你入魔的,可如今的天地间,早已无我容身之处!”
“凭什么你做高台,我就要变成阶下囚,人人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