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归看清身后是谁,浑身寒毛倒立。
幸好幸好,他只打倒了龚淮屿的下巴,这要是真打到脸了,他都说不准龚淮屿会不会还手。
面前人额角青筋跳动若隐若现,血丝充莹双眼,看样子被气的不轻。
纪归发怵,不敢与龚淮屿再对视,刚想缓和气氛说句正当防卫,下一秒,颈间便被牵牵掌控住。
纪归唾液卡住,咳得满脸胀红,整个人被动顺着那力道下了坐椅。
“纪归,你胆子挺大。”龚淮屿终于收了手,改攥着人手往屋内走,“以前不是很听话吗,叫你喝完水回来你装什么聋子?”
热水袋不知道掉哪去了,纪归想回头寻找,被龚淮屿不由分说拖着。
“以前是以前,就当我脑子有病,你要是想,再去找一个更听话的。”
龚淮屿冷笑:“你确实有病。”
随即将人甩在床上,看着纪归半晌没爬起来,他抬手去拧关唯一亮着的台灯。
“以后阿姨每天都会来,一直在家待到下午五点。晚上八点我下班,回来要是你不在家,你和邹彦合资的那间小作坊也别想好好开下去了。”
闻言,纪归扭动的动静彻底消停。
过了很久,纪归才伸手拉低蒙住全脸的被子,神色是前所谓有的复杂,复杂到龚淮屿心脏没来由一悸,待想再仔细看清楚,纪归却又将被子拉高,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纪归的声音闷闷传出:“龚淮屿,你要将事做绝我不拦你,谁也拦不住你。你把我关起来,我也不反抗,你知道为什么吗?”
作践
龚淮屿喉节动了动。
“因为我始终还对你保留一丝没有耗尽的耐心。”纪归声音淡淡的,龚淮屿看不到他的表情,想象不出纪归此刻到底是怎样的心境。
“现在我明白了,我四年来所有的付出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更换不来半点心软,只想着怎么作践摆弄我。”
纪归平静讲完,好像只是在阐述一件事实。
“我这个样子你看得开心吗?”
出乎纪归意料的,龚淮屿在听完后,连平日里接踵而来的冷嘲热讽也没有。
两人对峙良久,龚淮屿无事发生一样,趿着鞋走出卧室。
他还以为龚淮屿又准备去隔壁的客卧睡了,没成想,五分钟不到,脚步声重新响起。
闷在头上的被子动了动,被扯低了些。
纪归眉心轻拧,眯眼,就瞧龚淮屿手中端了杯白水,那双黑眸暗沉,盯得他浑身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