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遭着实辛苦先生,也是我等有愧于你,让你被迫为它界苍生在异界盘桓百年。”
颜以则满怀歉意,道:“待此间事了,我们便可送你回到蓝星,那处的时间应当只过去半日左右,你可回到原身之中重新生活。
“若还有什么要求,只要我等能够做到,一定义不容辞,此前你平白受的那些磋磨,全因我等先斩后奏,强人所难。”
下方的斗法一直未停,颜以则虽然在同容子倾对话,手中的剑也不曾停止。
只是话到这里,他终于停顿了下来,似乎在等待答复。
说实话,容子倾的心情是有点复杂的。
他曾经那么多次和蔚椋说过没有无缘无故的穿越与重生,现在倒是全都一语成谶,确实都不是无缘无故。
而是曾经随手种下的因,结出复杂的果。
他的穿越,竟本就是一场跨越世界线,也跨越了世界线的援救!
可他又能做什么?能帮上什么呢?
不可否认,如果以抵御水月魔尊,拯救上界作为目标,穿越去云水界已经是最好的节点。
否则的话,他如果一穿越抵达的就是这个仙界,根本两眼一抹黑,帮不上任何忙,心性和抗压能力也完全不够支撑这场壮举。
只有在云水界驻留百年之后的他,深刻地了解过修真界的各方各面,也在幻境里磨炼过心性,决定好了道途,又找到了这辈子的爱人。
他拥有了足够多的爱和勇气,才有力量去原谅自己的,旁人的小小的错误带来的沉重的后果。
也有了足够多的信心与决心,让他足以肩负一个巨大的担子,去拯救一个宏大的世界。
他和这个世界的主角们,和这个世界里的每一个人,目标是一致的——打倒水月,杀死水月。
为了救这个世界,他笔下的角色们。
也为了让他能够回到属于他的,那个蔚椋的身边。
容子倾感知着心头更加微弱的道侣契约,暗暗握紧了拳头,道:“能够帮上你们,我义不容辞,你叫我道友就行。”
颜以则温声道了声好,容子倾严肃地传音过去,道:“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你在云水界的这百年里,应当已得到属于你的机缘。”颜以则道:“师尊这还有你那处数千世界线的漱玉剑尊送来的天道之力。
“这些都是仙界的天道法则,虽都只有一丝一毫,却也水积成川,足以克制水月魔尊。
“这些法则只能由你来使用,是它们先选中了你,才能借漱玉剑尊之手传递到此界。”
些许细小的灵力点,也随着他的话语飘入容子倾的识海。
它们与普通的灵力别无二致,像是小小的细胞飘过魔修的结界,又进入容子倾的体内,随后便逐一褪去灵力外壳的伪装,露出极为明亮的天道法则的真核。
本黯淡的天道残骸相比起来,这些天道残片每一颗都灵力充沛,熠熠生辉,饱含法则的力量。
它们在褪去伪装之后,又迅速地与其他真核融为一体,没一会儿就从森*晚*整*理微不可见的灰尘打小,扩展成了水珠那么大。
这是属于仙界的天道法则,即使数量稀少,却胜在它的规则更加高级。
容子倾有预感,如果几千个规则碎片全部没入他的识海——他的神识将拥有与水月魔尊一战的力量!
这些都是千千万万的时间线里,漱玉剑尊卜算出下界即将生灵涂炭,万不存一,而他的弟子们也将死于灾厄而伸出的支援之手。
在努力援救下界的,不止是某个小世界的人,也不止是许多小世界里的某些人。
而是无穷无尽的世界线,无穷无尽的可能性,被投放、交融、赋予希望,最终交汇到这一个独一无二的变数上。
交汇到容子倾的手中。
毁天灭地的力量源源不断充盈识海,容子倾在这一刻依然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也是想要守护笔下角色的作家,更是想要归家与爱人相拥的远行客。
他睁开通透的双眼,将整个疮痍的仙界收拢在眼中,又克制地收回这份力量。
容子倾正色道:“我不善体术和斗法,修习的功法为幻术,等下我会进入水月魔尊的识海,将他的能力削弱或封印,届时你们需要给我护法,保证我施法时不会受到攻击。”
颜以则道:“这是自然。”他微微叹了口气,又道,“这话此刻说来或许是自灭气焰,但我依然想告知容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