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执棋的手。
是统帅千军万马的手。
他行走战火中,能镇压天下太平,靠的也就是一双手。
他要不松,她就真的要朝他的腕子上刺去了。
楚扶昀看着她,冷笑了一声。
他不仅没有半点打算放开她的迹象,反而攥着她,攥的更紧了。
暮兮晚咬了咬牙,她手起簪落,狠狠朝着楚扶昀的手腕刺去!
……
滴答、滴答。
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哐当一声,簪子也落在地上了。
楚扶昀眸光澄定神情不变,他依旧是那样镇定从容地看着她,没有半分责怪。
只见他的手臂上,被发簪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但也只是浅浅的口子,皮外伤,压根没有伤筋动骨。
她舍不得。
她怎么可能舍得真正伤他呢。
暮兮晚的眼泪越来越汹涌,极大的情绪冲击让她似乎站不住了,腿一软,跪坐在大火里。
火焰肆意缭绕着她。
楚扶昀迁就着她同样跪下来,手还是紧紧攥着她,哪怕有血,也没有丝毫松开她的意思。
暮兮晚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嘶声力竭。
楚扶昀安抚一般地拍了拍她的背,像哄人一样。
“别哭。”
暮兮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道:“所以你为什么不松手啊……”
楚扶昀低了低头,抱着她,在她的发旋儿上吻了一记。
“我会带你回人间,带你回家。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暮兮晚在他怀里一直哭,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她从没有哭得这么任性委屈过,仿佛,是受了好多年的委屈,都要发泄出来,说给他这个当哥的听。
小心翼翼暗恋他时的委屈。
被敌人抓住后死亡时的委屈。
在灵台山十二年不被看见的委屈。
她哭了好久好久,楚扶昀就这样抱着她,任由她在他怀里哭着,安静地听着她所有泪水里想说的话。
灵台山的大火摧枯拉朽,烧了一夜。
这条路,也走了一整夜。
终于,在路的尽头,她见到黎明升起,曙光破晓。
她终于见到了一缕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