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星身体一僵,她猛然回头抓住的陆卿安的手腕。
“你,你不要。”
不要报仇了好不好。
她咬着牙齿,眼角微红,喉齿间的滚动着,将最后的字咽下。
这很自私,懦弱。
季知星握住陆卿安的手腕不肯撒开,越握越紧。
陆卿安疼的皱了皱眉头,她不动声色的呼出一口气,没让季知星发觉。
“师姐,回去吧,翎落峰不似从前那般热了。”
风吹过,季知星的鬓角发丝凌乱,她却顾不得,直愣愣的抓住陆卿安。
她眼中的蕴含的千万种情绪,被深深隐藏在眼底,心底,紧紧握着陆卿安的手,不愿意松开。
陆卿安伸出手,将季知星鬓角的碎发挽到耳朵后面。
她的指尖一直是热的,擦过季知星冰凉的耳尖,带来一阵温热。
季知星朝她收回的手掌看了看。
陆卿安的手是很好看的,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指甲圆润,可是这样的一双手,手掌中布满茧子。
季知星明白,都是陆卿安练剑的时候留下的。
最惹眼的,是掌心中的一道长长的疤痕。
这道疤痕有一些世间有些长了,凸起的地方已经光滑,只是从虎口贯穿到小拇指根部,横直又凶险。
季知星眼睫颤抖,失了全身的力气,松开被她握紧的手腕。
被桎梏住的腕节终于松开,遗留的疼痛还在,发着胀,泛着痛。
陆卿安稍微晃了晃手,企图将这股力气消去,她拍了拍季知星的肩膀,“师姐,回去吧。”
季知星看着陆卿安,握着拳头,似乎是生着一股气,留给陆卿安个背影,一言不发的走了。
单薄的身影在陆卿安眼中成了小点,逐渐消失不见。
师姐又瘦了。
即便在弟子服是为每一个弟子贴身打造的,可穿在季知星身上,腰间还是空出来一大块。
她撇了眼紧紧闭在一起的门缝,抬脚朝着藏书阁的地方而去。
刚走出两步,她的身体又不受控制,僵硬着身子,推开院门,走到亭子中央,脱了外衣与鞋,上榻抱住祁满梦。
她动作做的很流畅。
可眼睛中却是与之不同的厌恶,憎恨,仇视。
祁满梦睁开眼睛,和陆卿安对视着,不知道为何,从心中生出点委屈。
她忽然从床上坐起来,“那个什么依瑶不是我杀的,我没想杀她。”
“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喜欢到处杀人的人吗?”
她出声质问道。
陆卿安冷冷看着她,“不是吗,从我见到你,你先杀了掌门,后杀了依瑶。”
幔帐被风吹起,无声的动着。
祁满梦爱穿紫衣,里衣颜色也是紫色的,泛着丝绸的流光,典雅高贵。
她眼神无论何时都是随意任性,可现在罕见出现了一点无措,转瞬便消失。
“陆来舟他该死。”
苏来舟是前任掌门的名字。
陆卿安不喜欢他,他老是让师姐去做一些碎事,杂事。
“如果不是苏来舟,我不会中五百年的寒毒,日夜疼痛,修为倒退,况且他和魔族勾结,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