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兰芝:“不怪他们。我在宫里打的,不是外面。”
虞二夫人:“……”
宫里打人……打完啥事也没有按时回家了?
殊不知下一句才是惊雷。
“我把皇帝打了。”
“……”虞二夫人以为听岔了,“你说啥?”
虞兰芝又重复一遍。
虞二夫人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这日掌灯时分,虞侍郎踩着月光归府。
婢女挑起灯笼迎他回屋,净手净面换上家常衣衫方才走进寝卧。
这么晚了,母女俩都在。
虞二夫人正揽着虞兰芝,宛如老母鸡护着小鸡仔。
“我说,这是怎么了?”虞侍郎笑道。
一盏茶后,他便笑不出。
虞兰芝一骨碌翻下床,跪地磕头,一叠声认错。
“阿爹阿娘,我害你们担惊受怕,是儿不孝,你们打我吧。”虞兰芝说,并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狗皇帝不会来发难咱们家,因为他不敢!他看起来不正常。”
虞侍郎的反应比虞二夫人冷静,“你且把经过仔细说与我听听。”
虞兰芝说是,抹着泪把前因后果重新述说一遍。
虞侍郎安静地听,偶尔问一句,虞兰芝便仔细解释。
父女俩一递一声,将事情经过梳理得清清楚楚。
“所以我才说他不正常。身边拢共就带着一个宫女,明明可以大声呵斥我,命人拿下我,却像做贼一般,从头至尾不敢声张。”
皇帝把她拽进屋里,虞兰芝巴不得呢,总算能避人耳目对其拳打脚踢。
都那样了,他依旧不呼救。
青天白日殴打皇帝,听起来匪夷所思,皇帝宁愿被打也要息事宁人则更匪夷所思……
虞侍郎沉吟不语,良久之后,起身命人守在廊下,亲自关严门窗。
一张儒雅温和的脸挂着罕见的郁色。
妻女不禁悬悬而望,心如擂鼓大跳,目光追着他移动。
夜色浓深,烛芒微曳。
“皇帝,被架空了。”虞侍郎轻声道。
皇帝被小梁妃拿捏得死死的,怎敢让她知晓自己强辱女官。
虞兰芝藏在袖中的手儿不由捏紧。
“梁太傅把持中书省,他在暗,梁元序在明。”虞侍郎道,“一旦小梁妃生下健康的男婴,这天下怕是得姓梁。”
虞兰芝神色十分复杂,轻声道:“狗皇帝如此荒唐,这天下在他手中迟早要完,可梁家……”
可梁家也不能啊,不是还有敏王,再不济还有两个小皇孙。
“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梁家面对天时地利人和,怎会不心动……”虞侍郎,“但愿小皇子长大成人,梁家奉还朝政,这也是最好的结果。”
怕只怕,尝到了摄政的滋味,就再也不想屈居人下。
虞侍郎:“今日之事,万不能再提,在家里也不许说。”
妻女惶然,无不应是。
“不管怎么说也是皇帝,芝娘把他打成那样,难保没有碎嘴的宫人私下议论。”虞侍郎担心瞒不过小梁妃耳目,横生枝节,“明日起我为你告假五日,哪也不许去,在家多陪陪你嫂嫂侄儿。”
端看小梁妃想不想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