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萑认同,问浮星煜林夫人的病是否难治。若是用时不长,索性治好了她再走,也算是成全林大人这样的好官一桩心愿。
浮星煜摇头叹气:“太迟了。”
半个时辰后,林甫才转来向崔萑和浮星煜道歉:“拙荆体弱多病,我心忧虑,待客不周之处还请崔公子和浮先生海涵。”
崔萑并不在意这些小节,问林甫是否想好。
林甫点头:“本官牧理渠州,当然要对得起辖内百姓,让大家得知真相,彻底和妖精割席。如何捉妖,请崔公子和浮先生详细说来,本官一定全力配合……”
崔萑和浮星煜将计划对林甫和盘托出,林甫便说他立刻下令召集百姓五月初三,也就是明天,在陵江水神庙前见证捉妖。
浮星煜说不忙,让他以五月初五观看龙舟比赛之名召集百姓。
如此,一来免得泄露了消息惹得人心惶惶,二来晚上才行祭礼,白天让百姓知晓真相也来得及。
最重要的原因,是现在捉妖的法器还没准备好,等到端午当天才赶制得出来。
崔萑听着这话心里纳闷,竹篮不是早就编好了吗?但浮星煜既然如此要求,他便也没有当场反驳。端午当天破除陋俗,或许更能振聋发聩,让百姓们彻底觉醒。
三人商量了许久,林甫离去后,崔萑和浮星煜洗漱过便躺下休息。
想到何家红布裹着篮子里的女婴,刘家哇哇大哭的男婴和投水的母亲,崔萑翻来覆去睡不着,浮星煜说既然睡不着不如出去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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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出去,两人便在江边吹了一夜的风。
五月初五很快来到。
天气不凉不燥,陵江之上无风无浪。端午众多习俗中要属赛龙舟最具观赏性,最受渠州百姓喜闻乐见。家境富裕且有地位的人家总要提前训练队伍,打造精巧华丽的龙舟,趁此节庆大出风头。
如今江中数支龙舟队伍正竞相挥舞船桨,激起层层水花。
一场比试结束,夺得彩头的队伍兴高采烈,岸上观战的百姓也是踮脚振臂欢呼呐喊。
端午佳节,几乎人人身上都挂着五彩络子,里头装着艾草填的香囊。有大人把孩子载在肩头看热闹,小儿头上都用雄黄画着“王”字。
渔梁坝上彩衣缤纷欢快热闹,而崔萑和浮星煜都是一身白衣,如着缟素。
林甫带着兵将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到,他站在水神庙前高声一喝,兵士们便快速排开,分两列站在渔梁坝上,将百姓夹在其间。
往年节庆可没有州牧大人亲临的阵仗,还带了许多的兵。百姓们男女老少都不知道发生何事,七嘴八舌地交头接耳讨论。
林甫看了看身着白衣的两人,高声道:“我州供奉水神多年,旱涝不侵。然则自从三年之前江中显现神迹,此后再无表征。本官体恤百姓敬奉上神之意,却也怕信错了邪神,无辜葬送幼儿性命。恰逢游方高人途经本州,断言江中寄居妖孽,且有本领降妖。因此,今日特请父老乡亲见证!”
此言一出,像是冷水泼进了油锅里,百姓顿时哄吵起来。
嘈杂声中众人将目光齐齐投向了身穿白衣的两人,浮星煜手中还提着一只竹篮。
“哪来的野路子道人,简直胆大包天,提着个篮子就敢冲撞水神娘娘!”
“这篮子倒是编得精巧……”
“没听说过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凭这玩意能打上来什么?”
“水神娘娘本身可是龙鱼,哪是一只小篮子装得下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