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进一家名为“悦来”的客栈,刚落脚不久,便听见隔壁房间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你什么意思?账都还清了,还想怎样?”
“咳咳……公子莫要激动。”一个声音低声下气,“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若不交出那批药材,恐怕……不太妥当。”
我眉头微皱,心中升起一丝警觉。药材?听起来又是一桩与钱庄有关的事。
我悄悄靠近墙壁,侧耳倾听。
只听先前那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冷哼道:“你们天丰钱庄也太狠了吧!这批药材是老子拿命换来的,凭什么说收就收?”
“公子息怒。”另一个阴沉的声音缓缓开口,“王大人有令,所有药材必须统一收购,不得私自交易。您若是执意违抗,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话音未落,一道闷响传来,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我心中一动,立刻推开窗户,轻身跃上屋顶,循着声音方向追去。
只见巷口处,一名青年正被三名黑衣人围攻。他手持短刀,招式凌厉,但显然已显疲态。地上躺着一个老者,胸口鲜血汩汩而出,已然断气。
“父亲!”青年怒吼一声,挥刀猛扑,却被一人一脚踢中腹部,重重摔在地上。
我袖中寒芒一闪,几枚银针破空而出,精准点中三人手腕。他们惊叫一声,兵刃脱手而飞。
“谁?!”其中一人惊恐地喊道。
我缓步走出阴影,面具下的目光冷冷扫过他们:“欺负孤儿寡母,好大的威风。”
三人脸色骤变,尤其是为首之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你……你是兔面?”
我点头:“不错。”
那人脸色瞬间煞白,连忙后退几步:“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我问。
“是……是天丰钱庄的张掌柜。”他说,“他让我们来收回那批药材,说这是城主府的意思。”
我目光转向倒在地上的老人,又看向满脸愤怒与悲痛的青年:“你们父子,是做什么的?”
青年咬牙切齿地道:“我们是药农,靠采药为生。这批药材是我们半年的心血,原本打算送去城里卖个好价钱……结果他们来了,非要低价强买,我们不肯,他们就……就杀了我爹!”
我心头一震,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又回到了昌平城的旧梦。
百姓受欺,强者沉默,弱者只能任人宰割。
我缓缓转身,对那三人说道:“回去告诉张掌柜,让他准备棺材,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他亲自来给这位老丈送葬。”
三人闻言,脸色惨白,哪敢多言,慌忙逃窜而去。
我蹲下身,轻轻将老人合上双眼,然后对青年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虎。”他擦了把眼泪,哽咽道,“我想报仇。”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你的仇,我会替你报。”
当晚,我独自潜入南岭城的天丰钱庄。
这座钱庄比昌平的富来钱庄更加庞大,戒备森严,内部机关密布。但我早已习惯了这种环境,身形如鬼魅般穿梭于暗影之间,很快便找到了账房。
我在柜子深处翻找出一份密账,上面详细记录了天丰钱庄与各地城主的合作关系,以及他们如何垄断药材市场、压榨药农的具体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