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透君,我之前对你说谎了。”
那边的人不知是明白了什么,声音立刻变得焦急起来:“凛小姐?凛——兰小姐?”
“我没事,只是稍微有点累了。”
眼前的黑暗愈发浓重,只是我一时判断不出这是手表的电量耗尽,还是脑袋受伤的影响。
“兰小姐——”
“我啊,其实并不是安室凛的读者,不是她的朋友,也从没有和她讨论过剧情。”
那个时候的我,究竟在想些什么呢?总不会是「我好像就快死了、所以多少想给你留下些遗憾、以便你日后能偶尔想起我」吧?
“兰小姐……那种事、我并不在意……”
“——我就是安室凛。”
望着似乎再度陷入沉睡的少女,降谷零站起身,向病床边上双手抱胸的苹果少年微微点头:“我去拜托医生过来,我就先不打扰了。”
「我未来的丈夫大人」、这可不是什么能够随便用的称呼啊。
工藤新一向他点了下头,脸上带着些笑意,掺着些无可奈何,却看不出多少担心。仿佛正躺在病床上的少女不过是患了感冒发烧似的小病,而不是会导致短时间失明的头部外伤。与少年在废弃设施外第一眼看见满头是血的青梅竹马时,那种绝望却危险得让他下意识提起警惕的模样截然不同。
那时候、是他看错了吗?还是说,现在这个年纪的男孩,那么容易就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青春期的高中生啊……
比起工藤新一,他还是更在意毛利兰。
那女孩明明发觉自己失去了视力,却没表露出多少惊慌和担忧。以他的角度看来,女孩的反应并没有为了避免周围人担心而故作冷静的成分,反而像是早已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在废弃建筑里的时候,明明已
经伤得那么严重,却还能语气轻快地与他聊天,若无其事地打发着等待救援的漫长时间。
去年在纽约的时候更是如此,明明已经逃脱束缚,受着伤、又虚弱地发着烧,却硬是就在原地等他醒来。虽然说他的昏迷就是她随身携带的道具导致,但是……
明明他是即将步入三十代的社会人,还是承担着保护人民安全责任的公安警察,怎么总是被那样年轻的女孩子保护和照顾呢?
那样总是充满勇气与自信,聪慧而坚强,善良又温柔的,不可思议的女孩子……像极了他的认知里、他所喜爱的小说系列中的「安室凛」的形象。
而且……
“「我就是安室凛」吗……”
听说自己十年前的恋慕对象竟然现在才读高中的时候,他确实吓了一跳。但冷静下来之后,他意识到,这个真相曾有那么几个瞬间、出现在他的推理之中。
而现在,他脑海中某些零散的拼图碎片,终于找到了正确的位置。
因为毛利兰就是安室凛,所以才会随身携带《ZERO》的新作大纲,才会委托专攻刑事案件的毛利英理担任代理律师,才会为招募助手的事全权负责……「工藤优作的弟子」更是如此——她与工藤家的独子是无比亲密的青梅竹马。
过去与他往来信件的时候,她还只是小学生,各种意义上都不能暴露真实身份,才会在他提出想要见面的时候,说「还不是时候」。
可除去一开始她的字写得潦草难辨以外,她的遣词用句、汉字词汇量、字里行间展现出的情商与看事物的角度,还有对他的态度,都从未展现出一丝稚气,哪里也不像是小学生,反而更像是他的同龄人。
毛利兰、是早慧的「天才」吗?还是说、还有什么他没有勘破的真相?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相当严峻的问题摆在他眼前。
「我未来的丈夫大人」……那女孩、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思绪忽然被手机的震动打断,打来电话的人是上司榊千早。降谷零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对方告诫他「绝对不许把小姑娘真的骗到手」时的表情,他微微侧过头观察周围的环境,确认安全之后才接听起来。
“哟,波本。”电话那边的人声音轻佻,“小姑娘的情况怎么样?”
“她已经醒来了。”他将毛利兰的情况简略汇报给对方,也包括女孩正处在无法视物的状态这一点。
“你还真是给她添了不少麻烦。”早已了解事件来龙去脉的年轻警视凉凉地感慨道,随即话音一转,“不过,也正好给你提供了趁虚而入的机会——去向她验证一件事吧。”
“什么?”
“有关她身边突然出现的「羽津爱」、是否就是「贝尔摩德」的事。”
降谷零目光一凛,凝重了表情。
“别太担心,波本,各种方面都是。”像是想象到了他此刻的反应,电话那头的女声听起来温和却不近人情,“兰酱比你想象中要厉害得多、也知道得多——如果我的推测成立,那她一定早就知道你也是那个组织的一员。”
……即便如此,却仍旧喊他「未来的丈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