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查一圈,压根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傅离染皱起眉,转过身去看纪时钰,发现她整个人僵在原地,明显状态不对。
她立即走到纪时钰身旁,看清这人额间的细密冷汗,心中一沉,问:“不舒服吗?”
纪时钰没答这句,反而轻声道:“我也不清楚当时是怎么回事,明明跟着前面的学徒,一阵迷障过后我便到了这处,魔气从四周涌来把我困在原地,我尝试几次都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修炼的灵力被吞噬,澄明的灵府被一寸寸地摧毁,修炼数年的成果全没了。”
她的声音藏不住的颤抖,傅离染能想象到她当时的无助,心仿佛随着她的话而轻颤。
傅离染很想抱住她,鉴于她先前的抗拒,伸出的手转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安抚:“现在没事了,我在这。”
纪时钰却摇头,涩声道:“我有时候真的很后悔,若当初没有下山除魔,是不是就不会成现在这副模样。”
“后面我又想清楚了,进阶灵根,想必我早被盯上了,堕魔是早与晚的事。”
纪时钰苦笑一声,接着看向傅离染,说出压抑已久的话:“师姐,我不想堕入邪道的,我一直记得你的教导。”
傅离染攥紧手,颤声:“我知道,我知道的。”
她敛下眼帘,“若我变为普通的低阶魔族也好,当时便会立即自我了断,偏偏成了这副鬼样子,不死不灭。”
傅离染抓住关键词,“不死不灭。”
“对,我成了不死不灭的怪物,感受不到皮肉的疼痛,所有伤口都会自动愈合。”
傅离染想到她因为魔纹疼得死去活来,问:“那魔纹”
纪时钰:“魔纹的疼痛是例外,皮肉上的痛感受不到。”
傅离染思索片刻,这么说,没人能伤得了纪时钰,她的师妹不会再出事。
她荒谬地觉得这算不上坏事,只有魔纹的剧痛比较棘手,要想办法应对。
傅离染轻柔地抚了抚她的墨发,半晌,略带迟疑地问:“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师尊嘱托我收进阶灵根的学徒进照影峰,这件事究竟是谁告诉你的?”
她从未跟旁人提及过嘱咐的内容,自入门比试到带纪时钰进峰,整个过程她也未表现出什么,能推断出一切的人必定是在暗地里盯了她们很久。
纪时钰如实道:“是南宫仪,听到之初我不相信这些是真的,着急去向你问清楚,后面也没再细想她是如何得知的。”
傅离染沉默片刻,神色逐渐冷凝。
“你坠下断崖后去哪了?我去崖底找过,没发现你。”
纪时钰没想到她竟真的找过自己,动了动唇:“我不记得这些,再度清醒后身边的便是巫岸。”
傅离染的脸色彻底冷下来,“我明白了。”
*
客栈后的院中。
姜汐昼摆弄着灵剑,从南宫家回来后南宫仪很明显在躲着她,不用想也知道是南宫锦说了什么。
若放任下去,失去南宫仪这个助力可不行。
姜汐昼漫不经心地收了剑,打算直接去找她当面问问。
就在这时,一道强大的剑气直往她而来,迅猛磅礴,几乎是要直取她的性命。
姜汐昼不得不重新唤出灵剑,转身抵挡。
地上尘土飞起,在空中纷纷扬扬,清透明亮的剑身在其中时隐时现,锐利的剑气划破姜汐昼的腕间,毫不留情地攻来。
姜汐昼眯了眯眸子,冷下神色,持剑迎上。
不知过了多少招,等周遭的尘土重新落定,冰冷锋利的剑刃直接抵在她的脖颈间。
姜汐昼看清面前的人,并不意外,“傅峰主不去斩杀邪魔,倒对自己人动起手,一旦传出去,不知旁人会如何看待照影峰。”
事到如今还在威胁她,傅离染冷眼看着她,“为何对你动手,你心底最清楚。”
“你我认识多年,关系虽算不上亲近,也不至于是仇敌,我不明白你为何要从中挑拨,勾结魔族一起陷害纪时钰。”
果然发现了啊……顶着她冷冽的视线,姜汐昼直接点头认下,“确实是我做的,*我也没想隐瞒。”
“你问我为什么,我只是想不通,四峰比试讲究公平,最后定出主峰之位,凭什么照影峰次次接替主峰啊”
姜汐昼盯着她,一字一顿:“纪时钰是你执意要收入峰的,入门比试中她压根没达到要求,温暇是宗主家中的人,没实力却在比试中胜出,这两次偏偏都让你照影峰拿到好处,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接替主峰之位,我们星沉峰的学徒苦修数年,落得一场空。”
傅离染面无表情,“所以你便构陷纪时钰,和巫岸联合起来害她堕魔,这样照影峰便能少一个助力,成全你们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