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嗡嗡的振翅声中,爬虫把脑袋转向了下方。
少年断掉的手臂正不断涌出新鲜的血液,那味道吸引着它。
然后它动了。
陈乱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快跑!”
但是晚了。
那个少年显然已经完全被吓破乱胆子,僵在了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陈乱只来得及跑到江浔身边,在爬虫落地的那一刻下意识地把江浔楼在怀里,捂住江浔的眼睛。
一阵令人牙酸的咀嚼声混着凄厉的惨叫回响在空旷的大厅里。
浓重的血腥味弥散开来。
江浔稍微动了动身体,却被陈乱更用力地压在了怀里。
“别看。”
青年沉稳的声线就响在头顶不远的地方,鼻息之间都是陈乱身上干净的皂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森林深处的青苔薄雾一般的清新味道。
那种令人安心的味道包围着他,几乎冲散了弥漫过来的血腥气。
少年的惨叫声已经停下了,另外两名同学也已经躺在那里不省人事,陈乱没办法同时顾及那么多人。
他只得趁爬虫在进食的时候,先给江浔做了简单止血,扶他起来。
“还能走吗?”
江浔扶着陈乱的肩膀站起来,右腿上被撕裂的伤口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额头立刻沁出冷汗,江浔惨白着脸,死咬着牙关没有吭声。
“上来。”陈乱弯下腰。
“嗯。”江浔低声应了,像之前那些天一样,熟练地爬上陈乱的背。
“你这腿还挺命运多舛,前些天是右脚,今天是右腿。别人是黄金左脸,那不如封你个白银右腿好了。”
陈乱笑着揽起江浔的大腿,往上颠了一下,还有功夫开玩笑。
江浔知道,陈乱只是在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缓解紧张和疼痛。
“什么莫名其妙的烂梗。”陈乱听到背后似乎轻笑了一声。
“抱紧了。”
陈乱背着江浔,小心翼翼地绕开爬虫,快步朝大门边跑去。
外面已经传来了警笛声。
陈乱这才注意到,爬虫的其中一只鞘翅断了半个,腿也折了两条。
电光石火间,陈乱就想到了前几天伤人后逃掉的那个荒化病患者。
没想到它居然藏在了学校礼堂的通风道里!
学校保卫处吃干饭的吗?到底怎么跑进来的。
似乎是越来越近的警笛声惊扰到了爬虫,它忽然停止了进食,抬起头,前额的触须抖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