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什么?
往常掌门生气她都能知道原因,这次却毫无头绪。
毫无头绪便是无错可有。
沈秋沉声道:“我什么也没干。”
祝嫣急急敢来,其他人迟疑观望。
掌门冷呵,“秘境前几日,你私自带思语下山,却置他于险境!你敢说没有此事?”
祁思语待不住了,冲到他面前,“师父,此事不怪师姐,是弟子执意要她带我下山,不慎遇上黑袍人。”
“她平时若非常常往下跑,你会晓得找她?”掌门挥起广袖打断他的话,另一手再指沈秋,“作为修士,你玩物丧志五年未有增进;作为同门,你多生事端频频扰人修炼;作为师姐,带师弟出去却不能好好护他!”
他怒视沈秋印郁不忿的眉眼,“广源宗掌门要是没想到趁此机会着急各派商议仙门大比之事,我还不知要被你瞒骗多久!思语被种追踪术一事,都比不过你的玩心吗!”
沈秋不知事态为何会突然发展成这样,明明自秘境历练开始,天道仿佛大发善心给她开了装满日光的窗,给了她能继续修炼的路;可转眼回到齐云派,一切瞬间又回到了原点,一如既往地上课、受训。
当初她正是料想到“带坏祁思语”会招致掌门怒火,才不愿禾月明告知门人他们在街巷相遇。以为这事算过了,不想这个节点还是被爆出来。
无名火在胸口燃烧,愈燃愈旺,烧得她晕晕乎乎浑身震颤。
她忍不住了。
“不论是修炼还是遇袭,我问心无愧,怪你、怪黑袍人、怪躲在华元峰暗藏祸心的人,都怪不到我身上!”
她一字一句,不理会前方大师姐和祁思语大惊回头的强烈目光。
“沈秋!跟师父道歉!”
沈秋冷笑,“他都不曾跟我道歉过,我凭什么要向他道歉?”
“啪!”掌风如刀。
“你怎会生出这副性子!”掌门震怒,拔剑恨不得抽她一顿,“确是不需要向我认错,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十二年荒废的时日!”
沈秋扭回头,凝视他手上垂向地面的剑尖,步步向前,“这十二年不需要你置喙。”
两人之间对立的氛围究竟到了何种地步只有他们清楚。掌门忍住想举剑的手,明白这
见她越说越没有分寸,祝嫣走到她近前按住她肩膀。
沈秋满腔怒火熄了一半,看着祝嫣不赞同的眼神无力笑起来,“于师姐他们而言你是好师父。但于我,你始终不是。”
针锋相对的另一道声音没有立时响起,沈秋轻飘飘看去,见掌门双瞳微微放大怔在原地。
但很快那错愕便深深隐去,深沉冷厉取而代之。
“你还是不懂。进悔悟崖吧,你知道要去哪。”他低声道。
他说的不是悔悟崖问心洞,而是悔悟崖炼心洞。
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沈秋脸色开始变白,莫缘如果在,定能联想到从金笼逃出后她听到祝嫣要拉着祁思语去见掌门时的状态,一摸一样。
祝嫣道,“师父,华元峰有异心者,藏宝阁和凌岩峰都得守,沈秋离不得。”
掌门不为所动,“你一人守两个,为师相信你。”
祝嫣犹豫片刻,终是应下。
沈秋一言不发转身往悔悟崖去,右掌缓缓包住左拳。
-无事,总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