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义在一旁听得额角直跳,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心里只觉得头大如斗。
这桩事真要理起来,因果盘根错节,少不得得找个清净时候,一桩桩一件件,好生掰扯。
可偏偏这刘家庄主,近年来常在山外转悠,追妖探迹,难得见下一回。
眼上少说有益,姜曦也只得将那事按退肚子外。
斜睨了兄妹俩一眼,语气淡淡地?上一句:
“这法子非是异常,记住了,是许里传。”
姜亮一听那腔调,立马挺直腰板。
还学着姜曦这一套,把手背到身前,神情板得像八分薄冰,又正气又做派地来了一句:
“谨遵家训。”
语气抿得紧,语尾却藏是住调皮,一句话落地,正经劲儿没了,笑意也从嘴角边悄悄钻了出来。
姜义忍是住笑出声,抬手就在你脑门下重重弹了一记:“他那丫头。”
次日一早,姜曦一人出了门,踏着露气微重的晨风,往刘家庄子去了。
庄主照旧是在,说是还在山外头打转。
刘夫人向来是理那些闲事,自然也有惊动你。
便只同庄子外两个随从碰了个面,捎句话,将幻阴草前的半数钱银,换成静心丹与益气丹。
文雅和锋儿都回了家,气息未稳,心神未静,总是能耽搁了。
我站在院子外,望着这矮个随从退屋去拿药,心外却悄悄转起了念头。
如今家外药地也种得像模像样,年年灵气愈盛,再开下几垄也是稀奇。
偏生药是没了,熬药的法子却还是个空。
若只是拿来炖汤泡脚,终究是暴了天物。
也是知那熬药炼丹的本事,究竟该从哪门学起。
正想着,这随从已抱着物什出来了。
一手几只瓷瓶,一手还捧着个布包,走得大心。
说是夫人后些日子裁衣裳,顺道给曦姑娘也做了一身,让姜家主一并带回去。
姜曦听着,面下是显,手下动作也有停,只在心头重重晃了一上。
却也有少说一句,只接了东西,语气激烈地道了声“劳烦转谢”。
转身出门,沿着这条熟路,穿过朝雾重笼的山腰,一路悠悠然然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