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野扔下购物袋,里头玻璃瓶罐发出沉重的闷响,是替奶奶买回来的油米酱醋。
他蹲下,当着长辈的面不敢太凑近,焦急问:“肚子疼?”
安珏刚才还拽着俞承斌,恨不得闹出个腥风血雨,现在立刻害怕事态扩大——袭野冷肃的眼神让她心惊。遂摇头:“没有很痛,我去床上躺会儿就好。”
倪稚京触底反弹:“狗屁!还没有很痛,嘴硬不死你。垃圾表哥一脚踹得那么用力,但凡现在肚子里怀娃娃的是你,十条命也给俞承斌踹没了。”
袭野立时站起,转头往外去了。
倪稚京一口气撒完了,才有点后怕:“要糟,袭野不会把俞承斌打死吧?都怪我多嘴……”
奶奶脸上殊无血色,还想着安慰她:“不会的稚京,没事啊。”
倪稚京叹跺脚:“唉,我也是气不过,这都什么破事儿啊!”
安珏无力回天似的:“所以说了让你别跟来呀。”
“可不行,这什么精彩大戏,我要看。”
“……哎。”
外头再度热闹起来。
奶奶连忙迎出门去,安珏也撑着倪稚京站了起来,几步走得踉跄。
俞承斌果然叫袭野给追回来了,狼狈不堪地被揪住后领子,缩着脖,一边脸肿得很高。
安秀云大惊失色,发了狠地摔打袭野:“谁啊你,敢打我儿子?放手!”
来讨说法的女生家属不乐意了:“放什么放?不准放。”回头招呼同伴,“快把人都叫回来,俞承斌抓到了!”
女方家属想要拉走俞承斌,可袭野不为所动。
那些人以为他担心闹出人命,遂苦口婆心地劝:“男孩子,我们不可能真把俞承斌怎样。但这个小孬种闯了祸不承认,还打我女儿。我们姑娘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医生说有先兆倾向。这事总要有人负责啊,你说是不是?”
“怎么处置你们看着办,打残了弄死了也不关我的事。”袭野看了眼还在胡搅蛮缠的安秀云,手都打肿了也不肯停,真是爱子心切。他冷笑一声,“死远点就行。”
那群人听罢,拧了俞承斌就走。
俞承斌回头大喊:“妈、妈,救我!”
安秀云追在后面,鞋都跑掉了:“放开我儿子!”却也回过头,无助地看向奶奶,“妈,快救救承斌啊。”
奶奶倒是想救,可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安珏赶紧伸手扶住。
袭野僵在原地,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确定刚才对俞承斌做的事说的话,奶奶会不会生气。
直到倪稚京疯狂朝他使眼色:“杵那干啥?搭把手哇!”
这才过去把老人背起。
将奶奶放到床上安顿好,安珏接了水,给老人送服了两片降压药。
倪稚京左瞟右看,自发地避到屋外去打电话去了。
安珏小心关上门,回到客厅,和袭野相视无言。
却又同时开口问:“你还痛不痛?”
袭野没理会她的问题,手收回身侧,握成拳:“你腹部受伤不是小事,万一脾脏出——”他对此再有经验不过,“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安珏摇头:“没有那么严重,已经没感觉了。倒是你,手臂被我姑姑打了,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