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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死狐悲(第1页)

婉已经好久不去永安殿了。她没有用轿子,也没有骑马,而是慢慢走在雪地上,脚踩出雪的吱呀声越发衬出夜的宁静,每一步都似拷问。她知道,如果她去了永安殿,她和允就再也无法回头。。。

永安殿里灯光透亮,允正拿着竹简沉思,是郑国高渠弥的来信。郑国已经拥立子覃为新的国君了,而并非之前的子突。子忽被伏杀时老臣祭仲正在出使齐国返程的路上,是叛乱的绝佳时机。

高渠弥的解释是,子突远在厉地,而子覃就在郑城,若舍近求远,祭仲归来后一切计划都可能化作泡影。且子突和宋国结怨,高渠弥担心子突复位后,宋国又重新勒索郑国。

允知道高渠弥所说不假,但是除去这些考量,恐怕高渠弥另有私心是真。

高渠弥侍奉三主,从老郑公再到子忽和子突,立场来回变化。就算高渠弥拥立子突复位,但是君王翻云覆雨只是一瞬间。子突不似子忽仁义,若子突忌惮高渠弥心狠手辣,说不定会除去他去填塞汹汹民意。而立子覃为君则安全多了。

尽管如此,鲁国这一年多来和高渠弥的暗中来往究竟也不算竹篮打水一场空。子忽死了,也就除去了齐国的一条臂膀,鲁国又可以安稳数年了。子覃和子忽比,军事韬略都相差太远了,可是有高渠弥在,郑国毕竟曾是大国,鲁国和郑国联手,缓缓图之,总能打开一番新天地来。

听说齐王听到郑国易主的消息后,也病倒了。最好一病不起,这样老天就替他除去了两个劲敌。烛光别样温柔,照在允得意的笑脸上,有种狰狞的味道。

有侍女奉上茶水来,允瞧了这侍女一眼,眉眼里依稀有几分婉的清丽样子,这也是为何挑她在永安殿伺候的缘故。可是不能细看,论肤白发乌,论身姿绰约,她和婉相比都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想至此,允又叹了口气。正在此时,门口有人汇报:"大王,婉夫人在门外求见。"

允站了起来,是她和自己心有灵犀么?正想着她,她便来永安殿了。他快步走到门前,看到了一身雪白的婉。允心里热热的,忙拉着婉进来,只见她银灰色的斗篷上一层薄薄的雪粒,原来又下雪了。

"你怎么不让轿子送你来?"婉的手似寒冰,允心疼地帮她揉搓,又看到她睫毛沾着雪珠,室内温暖,不一会儿就融化了,看起来倒像泪珠,更是楚楚可怜。

"大王,我今日来有一事相求。"婉挣脱开允的手,跪在地上。允的心瞬间清醒了,他走到不远处的榻上坐了下来,过了一会,说道:"是什么急事,让夫人在雪夜赶到永安殿?"

"我相求大王,准我回一趟临淄。"

"哦?为了何事?"允的声音已经没有一丝温度。

"为了"婉抬头看向诸儿,烛光下的允神情肃穆,婉突然有些害怕。"为了一些旧人旧事。。。"婉低了声音说。

"我听说齐王病重,莫不是夫人心中挂念,要赶着回去看望齐王?"允盯着婉,声音讥讽中带着几丝不可置信。

若他都听说了,那定是病得很重了,婉心一横,说道:"大王英明!"

允笑了,"不知夫人这次回去是以什么身份?是齐王的妹妹?情人?还是我允的夫人?"

婉的血液凝固了,她直迎着允的目光,冷冷说道:"不知大王当时在黄地让我去和齐王谈话,说服他缓攻纪国时又把我当作什么身份?大王当日如何想,今日便可如何想。"

允平静的脸色被打破了,似被人戳中了隐秘的痛处,他疾声问道:"你和他有私情多久了?是从在齐国时就开始了吗?这些年你们一直没断了来往,你真的以为我一无所知?这些年我给了你那么多,地位、荣誉、宠爱、耐心,可你呢?你给我的只有背叛、羞辱、痛苦!"

婉脸色变得苍白极了,声音也变得激动:"大王所给,婉都全力回应。是大王您一次次测探,一次次把我推离。我也曾一心一意,只想做个好妻子、好母亲,大王,难道你从来感受不到一丝一毫?"

婉的声音似尖针一般句句刺得允满身鲜血。他知道,他何尝不知?无数次深夜梦回,他都自责懊悔。他的气势又颓了下去。

"你去了,是不是就不再回来了?"

"我是同和友的母亲,鲁国是我如今的家,只要大王不见弃,我如何敢不回?"

"那我们呢?你回来后,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允像在问婉,又像在问自己。

婉惨淡地笑了笑:"大王,你我感情早已千疮百孔,覆水难收。婉如昨日黄花,大王却如当空红日,这鲁宫年轻貌美女子众多,桃红李白、姹紫嫣红,大王只管放心采撷,又何苦为难自己?"

允叹了口气,"我明日便吩咐下人准备好车马,送你回齐国。等你回来了,我们再好好聊聊。"

婉感激地望了望允,起身准备离开,临走时,她又停了下来,说道:"我还有一事相求。可否对同和友隐瞒我此次行踪?"

"我会告诉他们,你的母国莒国有事,你需要回去住上一阵子。"

"谢谢大王!"

允叫来车子送婉回去了,自己站在门口望着茫茫的雪地。他至今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婉时的模样,明明只是少女,端庄明艳却让他心旌摇曳。平静掩饰不住的忧伤,白嫩细腻、柔弱无骨的玉手。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掌控得了千军万马,却控制不住不去爱一个人。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婉就启程了,她不想等友醒后和他告别,这孩子太过敏感,她不愿对他说假话。允早备好了马车,还有通关的文牒。关键时刻,他还是愿意帮助自己,为着去见另外一个人。

婉心中五味杂陈,如车外呼啸而过的寒风;若说这些年允错了,她又何尝清白?允的话尚在耳侧盘旋:“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不会了,生命已经错轨,她如今已经无比确信她的心在何处。他和她前半生的互相亏欠,若能化成后半生的相敬如宾,已是最好。

她又想起诸儿,他也曾在这样的寒冬,策马千里只为来见她。如今终于轮到她去看他,她只是坐在车内,有熏炉和锦被,都感到寒风刺骨。当时的他又是冒着怎样的风雪呢?

已是正月,齐宫却没有丝毫迎新气象,冷清肃杀甚至比当年老齐王逝世的那个年底都甚。身体康健的齐王在收到郑国国君遇害的消息后,当场口吐鲜血,后面更是卧床不起,太医来来回回会诊了几轮都束手无策,连从民间招来的有名望的医生都只能信心满怀而来,闭口摆手而归。

几名太医心中知道,如今齐王的命全靠参汤吊着,除非天神降世,否则生机渺茫。公孙止和姬大人都是行将就木之年,原以为诸儿顺利继位,齐国霸业指日可待,谁知郑国政变齐国遭殃,如今二人惶惶终日,感深感人生之变化莫测。太子年龄尚幼,纠已从外地赶回齐宫,宫内风雨欲来,只待一声惊雷。

诸儿躺在榻上混混沌沌,已不知是第几日了。然而他心中清醒无比,那日郑国陈氏来见他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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