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晚疑惑:“退婚?”
裴少川道:“绾绾你回京师不久,不知道也正常。这沈宰相与柳太傅呢,在多年前就给沈之砚和柳书宜定下婚约,这是京师人尽皆知的事,那时沈之砚已才华初现,在京师世家子弟里一骑绝尘,柳书宜也样貌出众,俩人很快变成了京师众人称赞的少年夫妻,但沈之砚因政事原因不得不前往西凉为质,这一别,便是十年。”
原来沈柳两家的还有这样一层关系,怪不得原先柳时玉在宫宴上故意针对她,恐怕是误会了什么。
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那晚见柳书宜看沈之砚的眼神,妥妥一个痴女,怎么短短几日过去便要退婚了?
洛晚道:“你怎知道是退婚,而不是商议婚期?”
裴少川道:“这婚期,一般由男方选定吉日后,派媒人将日期告知女方,女方若同意则定下婚期。而现在你我都没有看到媒人,更何况,若是商议婚期,何必驱散下人,弄得这么神神秘秘。”
裴少川叹了口气:“只是可惜柳小姐的十年痴等。”
几句话间,洛晚已下定决心。
沈之砚和柳书宜的婚不能退,不仅不退,还要立即成婚,越快越好!
宰相嫡子大婚,是沈宰相府难得的喜事,届时必有群臣恭贺,那便是洛晚盗出医书的最佳时机。
不多时,议事堂的主人公出来了。
洛晚第一次见柳太傅柳宗,他身上的锋芒内敛却不容忽视。
步履沉稳,眉目深邃如古井,无波无澜。
洛晚不禁屏息,只觉这人明明站在远处,却莫名让她心头一颤。
她微微蹙眉,试图抓住那一闪而逝的熟悉感,可越是细想,那感觉便越是飘渺,最终只余下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随之出来的还有沈之砚与其父沈墨,沈墨与柳宗道别,沈之砚相送柳宗。
洛晚拽着裴少川衣袖立即跟上。
府门处,沈之砚抬手郑重一揖:“此事是晚辈失信在先,辜负了柳太傅与柳小姐的期望。”
柳宗袖中手指轻轻摩挲着玉扳指:“婚约既已按沈少师的意思解除,还望日后莫要再招惹小女。”
果不其然是洛晚料想的那样,是沈之砚要退婚。
“不可!”洛晚拽着踉跄的裴少川出现,“不能退婚!”
柳宗眸光微冷:“你们?”
沈之砚介绍道:“这两位是晚辈的学生,裴少川与池绾绾。”
那严肃的神情骤然柔和下来,柳宗微微笑道:“你便是池绾绾?”
来不及深思柳宗神色忽变的原因,洛晚拱手道:“沈少师与柳小姐的婚约不能退。”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丫头,柳宗不恼不怒,反而颇有耐心地问道:“池姑娘有别的看法?”
洛晚道:“沈少师离开京师十年,与京师故人生疏是在所难免之事,如今回到京师不过数日,与柳小姐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何以认为不是良配?晚辈认为,柳小姐蕙质兰心,才貌双全,与沈少师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仅因短暂重逢时的生疏就轻言退婚,未免太过草率。不如给彼此些时日相处,或许会有不同的感悟。”
裴少川胳膊生生挨了一扭:“啊对对对!!!”
洛晚趁热打铁道:“听闻芙蓉居出了一种新吃法,在铜炉里添炭火,边煮边吃,特别适合冬日,我与裴公子一直垂涎,想邀沈少师与柳小姐一起前往。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