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讶的是他出家的原因,竟然也是源于一个算命先生!
凉王府这样的名门贵族,竟然也会因为一个算命的三言两语,就决定了一个嫡子的一生。
江晏禾总觉得,事情没有瑜珥打听到的那么简单。
她记得,裴戬是考中过武状元的。
相比较没有任何武艺傍身的裴容,裴戬能文能武,又是王府嫡系血脉,更应该入仕,受王府重视才对。
可是裴容都已经坐稳六部了,裴戬却还只是个闲散公子,在朝并无一官半职。
是他不想,还是有人不让呢?
算命的卦言毕竟涉及到大晟国运,这种话传到皇帝耳朵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或许这才是他暂避锋芒的原因。
裴戬曾跟她说,他别无选择。
是因为算命的那一句话,将他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吧。
听了瑜珥的叙述,江晏禾心口闷闷的。
眼前渐渐浮现出镇戮的身影,在林中,他一根执法棍扫荡地上落叶,精湛的身法游龙戏蛇般灵活跃动,便是在生死关头,他一个少年,仍能带她一个拖油瓶,在十数名高手刺客和狼群下保她无恙。
这样厉害的人,江晏禾却从未见过他意气风发的模样。
或许就是因为被放逐至此,他的身上总是有一股超越年龄的暮气。
陵城郊外再遇,他已是裴戬。
那时她便觉得他有些熟悉。
不是因为他与镇戮长得像,而是因为他身上不期然流露出来的气质,即便眼中含笑,也总有一种将要撕毁天地的无畏和疯狂。
那是与镇戮一脉相承的。
江晏禾如今确信了,镇戮就是裴戬。
可是她并不开心。
这夜里她辗转难眠,翻腾的次数多了,终于惊动了裴容。
裴容伸手揽住她身子,靠近了些,轻声问:“怎么了,睡不着吗?”
江晏禾有些敏感,被他动作吓得一僵,沉默过后,背对着他回道:“在担心明日的宫宴,这种场合,我还没参加过。”
裴容抚了抚她的头发,安抚道:“重阳宴设在北阙醉熙宫,旁边就是马场,并不是严肃的宫宴,你不用太紧张。”
江晏禾很好奇,侧头看他:“有马场?那可以打马球吗?”
一说到玩,妻子忽然来了兴致,裴容勾了勾唇,将她转了过来,低声应道:“嗯,不止有马球比赛,还有投壶,骑射,□□,晚宴开始前,有很多消遣。”
“打马球你也会参加吗?”江晏禾双眼明亮,有些期待地看着她。
裴容神情一顿,垂了眼睫:“王府是会有人上场的,我不去。”
江晏禾想起他不善御马,骑马倒是会的,但要他打马球,就有些太为难他了,可是,他不去,那去的人岂不是成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裴戬的伤可还没好。
两日不见,她听闻他的病好了大半,可是她是知道内情的,裴戬的伤少说一月,长说要修养半年,这样贸贸然上场,再伤着可怎么办?
情急之下,她脱口问出:“二弟会上场吗?”
空气一瞬间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