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怂恿的黑手逃了,明面上作案的人死了,现在事情变得更加麻烦了。
云书郡的笨蛋书生们是保住了,没了母卷和俞平章的心头血,他们买回去的子卷也不会有什么危害。
可是,俞平章横死家中,总要有个解释。
沈潜跟在苍济身后,又回到屋中。
“听他的意思,他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可是,总不能由我们来埋了他吧?我跟他不熟,不想给他挖坑。”沈潜率先表明态度。
苍济微微摇头,“虽然没了家人,但是他还有邻居,还有追捧他书画的书生、帮他卖画的学生。要是他突然不见了,再被发现时,是在城外的坟地里,听起来也不太合适……”
“要是他没死就好了,直接扭送官府,到时候是死是活,跟我们都没有关系了。”沈潜咬了咬牙,“都怪那个女的,下手也太重了,他们不是自己人来的吗?”
“你看到她的后脖颈了吗?”
李拾虞和星柔迈步进来时,正巧听到苍济问沈潜的这句话。
沈潜刻意咳嗽两声,提醒他谨言慎行,“咳……我可没有乱看人家姑娘身子的坏习惯……”
“想什么呢?”苍济抬腿踢了他一脚,“我是说,她的后脖颈上,也有暗夜纹。以血为御,吸收心丝的力量,应是血魔族无疑。”
“又是魔族……”星柔想到银朱对李拾虞下手时的狠厉,不由得一阵后怕。
李拾虞猜测道:“所以,是她主动找上了俞平章,骗他收集云书郡书生的心丝,将多出来的部分献祭给她。正巧,俞平章心中始终记挂着月姝,心结难解,再加上对云书郡的人无比憎恨,是最佳人选。”
苍济只用余光瞟了她一点,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嗯。”
空气突然变得异常安静,仿佛随干涸的血液一同凝固了一般。
“要不然,伪造成强盗谋财害命吧。等邻居发现了他的尸体,就会报官的,到时候,自会有官府帮他收尸。”沈潜灵机一动,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我们不直接报官吗?”星柔不太明白,“我们最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傻星柔!”沈潜把星柔拉到门口,伸手指了一圈,“你看,里面死了人,外面打成这个样子,中间窗户还破了。我们和他非亲非故的,出现在他家,本来就够惹人怀疑了。要是报了官,说是大魔头骗他放血,骗他养一个假人,然后把他杀了,大魔头自己跑了,官府会相信吗?他们都是凡人,只会觉得我们在胡说八道。”
星柔若有所思,觉得倚江哥哥的话好像有点道理,“哦。”
他又想起来很重要的一件事,“正好他还欠我丹药的钱,还有赎那幅画的银子,好大一笔呢。可不能忘了,我找找他的银子放在哪儿了。”
沈潜在房间里翻找着,现场更像是强盗来过了。
天色减晚,宵禁的时间也快到了。
李拾虞见苍济嘴角向下,眉梢含怨,忍不住朝他走过去。
他一没受伤,二没破财的,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苍济的这个样子,李拾虞见过,他上次生气的时候,也是这幅生人莫近的面孔。
“你生气了?”她歪头看向苍济,“不让我的剑刺到银朱,你不会是心疼了吧?”
话说出口,李拾虞自己都觉得有点儿怪怪的。
苍济低垂的眼眸猛地抬起,震惊地看向李拾虞。
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