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起来像是在怪她。
阮妤已经坐上计程车往望河湾赶了,她对着窗外出神,回答道:“啊——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了。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没有的话,你是要挂断?”
“是啊。”
“那有。”
阮妤:???
阮妤看不到电话那头的场景,文迟彦朝病房内的医生做出嘘的动作,将手放上床边桌台方便测量血压,翘着眉梢继续说着话。
“不乐意?不是说了要帮忙么。”
两位拿着硬板的护士听那语气,对视一眼,八卦之心燃烧起来,怎么前两天在病房处理起工作行云流水冷脸相对的人现在笑得这么溺。
右边那位努了努嘴,另一位朝那方向看去,床边的陪护椅上挂着件女士外套。
然后两人都憋起笑。
阮妤只好无奈问他:“什么忙?”
“别挂就好。”
行吧。
她已经到望河湾楼下,为了不让文迟彦听到电梯声音,时不时关掉麦克风,坐上电梯到了55层,这个她曾经住了数不清多少个日子又离开了很久地方。
她和门锁干瞪眼了片刻,抬手输入原来那个密码。
门真的开了,他没改过密码。
阮妤脱了鞋进门,里面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东西少了很多,和她刚搬来这里那天一模一样。
上了楼梯,她轻启主卧的门,房间的灯自动打开了。
表会放在哪?
从她这边看过去,这个房间带着个宽阔的阳台,侧边有个卫生间,但横竖没看到衣帽间。
文迟彦家里她几乎都转遍了,除了这间主卧和旁边的书房只因为一些事情进过几次,其他房间的布局她都清楚,没有独立的衣帽间,所以主卧里应该是要有一个的。
蓦地,阮妤想起第一次进他房间那天晚上余光扫过的绿色和微弱光源,当时她没有随意去看,这时一对比,那光源就在床侧对面,她走上前,对着面前和周围的墙无差别的地方轻轻一推,便滑动向一边。
这里能打开,兴许是做了暗门处理。
随着她推开这扇隐形推拉门的动作,顶上暖黄的灯光亮起,直直聚向她对面。
这的确是衣帽间,里面说不上半点狭窄,反而能做另一间房,左侧整整齐齐摆放着衣物,而右侧明晃晃地架着几排表。
但阮妤的注意力不在这里。
她的对面,有一个落地衣模,与它所处的地方对照着看似乎像闯进来的东西,格格不入。这是一个男人的衣帽间,但那衣模上明显是女人的衣物。
水绿色的布料将衣模包裹得刚好,最顶端的颈部环着一圈艳红,两种看似相冲的颜色搭在一起竟然并不矛盾。
阮妤的眉头越蹙越深。
这裙子。
是很久之前,文迟彦让她穿上跟她一起赴宴,又说要拿回去的那条。
而那一抹红色,是在让她陪着参加的展会拍卖上,文迟彦拍下的那条鸽血红。
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