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几个小时的夜风,阮妤清醒了不少,想象中悲痛的眼泪一滴都没有流下来过。
本来就是一段虚幻到不能再虚幻的经历,她本来就不敢真的相信这个人会那么爱她。
尽管他每次亲密地贴近时,眉眼间分明含着情,她真的以为……
难怪他从来不表明心意,从来只是接近她,拉紧她。
是在那种时候,她竟然说出心里话,说想听他说喜欢,只是因为这样他才在后来的亲吻和更密切的举动中一遍一遍地说爱她。
不过是嘴皮子手段罢了。
河畔的大厦表面重复着四射的光点,光点腾起聚拢,再至上而下降落,俨然如同大楼坍塌。
明明他们才“相爱”过如此短的一段时间。
阮妤提前订好了机票,跟方姐说明了旅居的大概情况,比赛她会如期参加,工作她会线上跟方姐沟通。
她本来就是漂泊着的人,只不过中途文迟彦让她上了岸,但她终归还是要继续漂泊。
自从在美国他们把话说开,文迟彦就像没有负担似的,用数不清的身外之物裹住她,说了不要买还是买,他说钱要花在该花的地方。
文迟彦家里的属于她的东西她一一收好打包,找了寄件公司寄出到定下的第一个旅居地点。
他送给她的所有东西,她都收拾好了留在客厅,不想让文迟彦发现后来阻拦,便只在上面留了张字条。
他这几天发了不少消息,阮妤没回复过一条,还有几十个未接来电。
她知道他一定会立马赶回来用各种理由拦住她的,在这之前或许还会在国内找人。
当然无关情爱,她现在真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文迟彦依然坚持留给她的那串属于他母亲的项链,她摆放在主卧的床头柜上了。
真可悲。
但唯一出了一个差错。
阮妤没想到他回来得这么快。
她手中没留什么,行李也送出市了,只需要空着手离开,在走出房门的一瞬间,她被人抓住了手。
文迟彦轻声喘着气,似乎是赶来的,眼尾似乎泛着红,眉头紧紧皱着,眼神看上去狠戾又愤怒,一看到她的脸就拥了上来。
“为什么不接电话?”
阮妤脸颊上的肉一跳,她此时就像一条横木,裹挟在湍急的水流中依旧冷静自持。
如果要想跨过水流,最重要的便是不动声色。
她轻声道:“我没看到。”
文迟彦一只手足以覆盖她的肩膀,他握着两边,问:“怎么了?”
他看出来阮妤完全不对劲的状态。他此刻燥得很,在第一天没收到她的任何回音时就想尽办法联系她,但根本没有耐心等消息,没过半天就直接买了最近的一趟航班回国。
阮妤眼中不带任何情绪,直直地盯着面前人。
你皱着的眉是担心吧。
不过担心的不是我的安危,是你的一样东西可能要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