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着急,迟到一会儿也没事……”齐砚的声音越来越近。
“啊我弄好了,我先走了。”方草用身体挡住桌子,迅速把信封塞进自己书包,抱起来就向外走。
“鸡蛋。”齐砚跟上她。
“哦。”方草接过没来得及吃的鸡蛋,塞进裤兜,匆匆出了家门。
第一节课下课铃响,老师走出教室。方草从书包里掏出了那封被她鬼使神差偷拿过来的信。
信封是深粉色,正面印着小兔子的图案,背面的封口处用一张心形的红色贴纸贴住。
情书,肯定是情书。
初看到信时的猜想此刻变为确定的结论。
方草掂了掂信的分量,不算薄,至少得有两页纸。她捏着信平放在眼前,仔细观察封口的贴纸有没有松动的痕迹,或便于松动的缝隙。
“谁给你的啊?是情书吧?”前桌女生探过头来:“粉色的耶,这个男生好秀气。给我看看,不会上面还喷了香水吧?哈哈哈哈。”
方草吓了一跳,忙收起信:“不是我的。”
“给我看看嘛。”前桌女生把信要了过去:“呀,还用心形贴纸封口,这是哪里来的精致boy?是我们班的吗?”
“不是给我的,是我……朋友的,我们一起写作业时拿错了。他是男的。”方草解释。
“哦,女生写的啊?我说呢。”前桌女生把信封翻回正面:“还挺厚的,写了不少字呢。是你朋友的女朋友给他的吗?”
方草一愣:“不是吧,他没说有女朋友。”
“那应该就是表白信了,毕业前夕是表白的高峰期。你朋友帅不帅?”
方草接过信,含混了过去。
偷拆别人的信是不文明的行为,如果偷拆的是情书,恐怕要罪加一等。
方草在心里警告自己,把信放进了桌洞。
可到底还是没忍住,上午最后一个课间十分钟,方草小心翼翼用铅笔刀的刀尖慢慢划进心形贴纸和信封之间,拨开了一条缝,然后大气都不敢喘地慢慢撕开了贴纸。
信纸和信封是同款,深粉色,角落点缀着小兔子的图案。
齐砚:
你好。
格式标准,字体娟秀。
不像她,怎么努力横平竖直,字体还是圆滚滚的,像小学生。
方草先忽略满当当的字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署名。
许锦月。
好好听的名字,念出来好听,写起来也好看。一看就是有文化的父母精心取的名字。
不像她,一棵野草。人生中唯一一次因为名字受到注意是小学时老师教大家唱《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