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氏尚且还在昏迷之中,侯府之中的三个主子皆不在场,便只能由柴管事接待,想起顾若芙离开时的交代,只觉得他们这一家子实在不可理喻。
他们还未曾说什么,始作俑者倒是厚着脸皮上门了,柴管事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王爷,我家侯爷并不在府中,公子也在外领职,夫人因令爱所致,也受惊了被吓得早产,此时还在卧榻之上昏迷不醒,府里实在是没有能出来做主说话的,王爷若要前来问责,还请改日再来。”
荣王可不听他这一些推辩之词,他要的就是此时无人当家做主,才好处置了那个几次三番惹他女儿不痛快的罪魁祸首。
随即冷哼一声,直接把剑架在了柴管事的脖子上,冷言威胁道:“在与不在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左右也不是来寻他们麻烦的,只要你们将那位伤了我女儿的顾小姐交出来,此事便算了。”
张狂的笑着补充道:“事后,我也不会追究侯府公然出手伤人的罪过。”
听着他的强辩之言,饶是柴管事见风使舵大半辈子,此时也止不住脸上的嘲讽笑意,“王爷这话说的倒是没道理了,郡主提剑砍杀上门,侯府出于自卫,自当拦阻,有何冒犯之言?此事哪怕是闹到了圣上跟前,侯府也可分辨分辨。”
荣王见恐吓未能奏效,又瞧着这刁奴全然一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样,立即暴喝道:“大胆,狗奴才!就凭你也敢同本王这般说话。”
听着这语气和这般蛮横的模样,柴管事此时倒也是对文越郡主那副跋扈的样子不觉稀奇了。
该是龙生龙,凤生凤。
柴管事在这侯府之中也是干了几十年的老人了,有人三番两次的上门打自家主子的脸,他若是继续龟缩怕死,到实在是对不起侯爷他们这么多年来的信任,索性心下一横,毫无惧色的反驳道:“王爷所言极是,奴才不过贱命一条,王爷若觉得碍眼尽管拿去便好,但顾姑娘是府中贵客,断不可能因为王爷的一句话就将人交给你。”
荣王脸色剧变,眼中是凉嗖嗖的杀意,剑刃上的寒芒直逼柴管事的脖颈处,“哼!倒是个有骨气的,本王既然敢上门提杀她,自然杀你也不过是顺手的事。”
听着这话,柴管事知道他是要动真格的了,想起顾若芙的嘱咐,也知此时不是逞强的时机,立即回转道:“王爷若是觉得自己占理,尽可去府衙讨一纸状令,再来府上将人带走。”
柴管事虽相信自家公子的那些同僚,不会给顾姑娘为难,但眼下之事能拖一会儿是一会,总得给他家侯爷争取回城的机会。
此言也不过是拖延之言,荣王自然清楚,但这倒确实不失是一个好法子,确实比他这样横冲直撞要合理得多。
而且他向来喜欢展示自己高高在上的权势,瞧着那些个蝼蚁无力挣扎的样子,最是有趣了。
荣王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立即仰天大笑了两声,将佩剑抽回,随即又脸色阴冷的对着柴管事道:“好!你这老狗既然如此不死心,那我便随了你的意。”
左右不过是去官府讨一道拿人的檄文,又能耽搁的了多少事?
况且他已经派人在盛京周围蹲点把守,只要也发现永安侯父子二人行踪,便即刻飞鸽来报,只不过到现在也未有消息来。
讨要檄文也不过区区一炷香的时间,他倒也耽搁的起。
他在心里设想,只要将人提到手里,便立即斩杀,以绝后患。到时纵使他二人回城又何妨?纵使告御状又何妨?他可不信皇兄会因为此事就对他痛下杀手。
到时看着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瞧着那不知好歹的臭小子肝肠寸断,光是想想那场面,荣王就觉得通体舒畅。最关键的是,他那宝贝女儿也不用再因此人而受辱,所有的屈辱和怨恨也就此消散。
他在心里盘算好,立时摆手吩咐道:“你们留在这里守着,莫要叫这侯府飞出去一只苍蝇,我去去就回。”
可想想对柴管事方才的刻意怠慢依旧心有不忿,俯身上前,凑近道:“待我拿到檄文,定要将那女子按在你跟前斩杀,让你也瞧瞧清楚何为贵贱之别?”
他这话说的阴狠毒辣,柴管事也是不由的心惊,暗自在心中祈祷侯爷和公子可以快一些回来,否则以他之力,想要保住表小姐实在是太难了。
而且夫人现在仍在昏迷之中,此事又被表小姐三令五申的严令禁止,可若是到了最后紧要关头,只怕想瞒也是瞒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