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越郡主觉得又气又急,她抬眼看着前方的茶楼,却在无意间对上了楼里那道疏离清冷的目光,在这处处亮着的通明烛光下,那人显得愈发好看,再配上这样清冷的神色,肖鹤渊愈发的像是无欲无求的云间仙人,叫她心驰神往。
文越郡主一脸沉迷,可那张脸却消失在了窗前。
她立即在心中道了一声不好。
这人向来不待见她,总是躲着她,今日若不是买通了侯府的一个杂役,才得知他在此的消息,想找到他实在困难。
文越郡主立即拔腿就跑,势必要在人溜走之前堵到,否则今日又要白费功夫了。
可越心急,就越会出错,鞋也绊住了,裙子又绞住了,连对面的来人也更加多了,廊桥之上变得拥挤起来,文越郡主想要弯腰去整理裙摆也腾不出空隙,反而被人推搡着挤到了一旁,连跟着她的侍从也不知被挤到了何地去。
她又急又恼,呵斥道:“滚开!别挤我。”
可是却被周遭的叫卖声所掩盖,未曾得到一丝回应。
她气急了,直接伸出手去推身前的人,可这一推却让周围的场面变的一片混乱,文越郡主被人群挤着,只觉得腰抵在了一根冰冷的硬物上,还未来得及瞧清,暗处中忽的伸出一只手来,文越郡主顿时失了平衡,径直朝身后扬起。
“扑通”一声。
原本喧闹的桥上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有人落水了!快救人!”
“啊!快救人!”
“郡主!是郡主!”
“来人!救救郡主!”
一声未平,一声又起。
廊桥上变得喧闹不已。
肖鹤渊站在岸边,冷眼看着下饺子般跳入水中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寒的笑意,随即消失在围观的人群中。
第二日一早,关于文越郡主昨夜衣衫不整的被多名男子从水中捞出的事迹,便传遍了盛京的大街小巷。
据说当夜,那几名男子为了争夺救了郡主的功劳,而在水里争抢郡主,拉扯间便将郡主的衣物扯的零散,最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从水里贴身抱了出来
传言之甚,要远超当日与肖鹤渊的事,毕竟此事见证之人众多,传到最后甚至传出来的版本也是层出不穷。
更有甚者直接说郡主当日已经在水下失了清白之身。
连原本成日里盯着永安侯府的荣王,现在也不得不龟缩在家中处理后事。
夜里寒风萧瑟,侯府的祠堂中火烛通明。
肖鹤渊穿着单衣跪在肖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永安侯亲自拿着长鞭,一下一下的重重抽在他的背上。
随着簌簌响起的鞭声,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出现在他的脊背上。
“你可知错?”
鞭子声停下,问责声响起。
肖鹤渊只觉得的脊背一阵火灼撕裂的痛,但他却一声不吭的直着身子,全然一副打死不认的模样。
见他不答话,永安侯更气了,拿着鞭子指着他问道:“你还挺理直气壮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众目睽睽之下设计毁人姑娘清白,你让她日后如何做人?”
面对父亲的指责,肖鹤渊噎下一口浊气,抬眼冷漠的对上父亲的怒火,反驳道:“她既敢不顾名节设计于我,我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自己都不顾清白之名,我又为何定要墨守成规,任她纠缠?”
当日敢那样衣衫不整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今日就该有曝于众人面前的承受能力。
永安侯被他这一说辞说的一愣,一时间也想不出反驳之言,可细细一想还是不对,“可人家毕竟是身家清白的姑娘,她痴缠不休不也没在你这讨着好吗?你这样做不就是要断人生路吗?”
“她不会断了生路的,荣王会替她寻一良婿。”肖鹤渊不再看着父亲,神色阴暗道:“况且,她的身家很快也不清白了。”
肖鹤渊顶着父亲疑惑的目光,单手撑着地站起了身,语气阴沉道:“荣王通敌叛国,这一次,他们谁也别想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