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雁叹了口气,揪了下楼月的耳垂,“你需要手机吗?我给你买一个?”
楼月坚定地摇摇头,“不用了,用他的就行。”
她端起来那碗,咕嘟咕嘟喝了两口汤,然后苦着脸说:“妈妈,我吃不下了。”
那会儿她本来就不想要这一晚,但是盛饭的人是个不怎么熟悉的姑姑,她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端过来默默地吃掉。
如果楼雁不过来打搅的话,说不定她会一口气吃完,但是缓了这么一小会儿,她胃就回神了,撑得吃不下了。
楼雁把碗拿过来,二话不说吃掉了女儿剩下的小半碗面。
楼月笑眯眯地看着妈妈吃面,“我晚上也吃你的剩饭。”
楼雁:“你明天还得吃大家的剩饭。”
年夜饭总是盛大的,之后的好几天就是吃剩下的菜。楼月也想到了这一点,“那我还是要吃你剩下的。”
她比半年前稍微胖了一点,个子也长了一点,头发长长了,看着也没那么卷了。
楼雁吃完碗里的饭,对不太机灵的女儿说:“你觉得你赵叔叔人怎么样?”
楼月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忐忑地说:“赵叔叔出什么事了吗?”
楼雁眼神有些无奈,“我只是问问。”
“哦哦。”楼月摸摸鼻子,慎之又慎地开口:“赵叔叔人挺好的,做饭也很好吃,就是对赵应东没有耐心。”
楼雁和赵锡对自己半路多出来的儿女态度截然不同,楼雁是当作普通人相处,赵锡则是采取打压亲儿子以证明自己对女儿没有差别,但恰好都不会引起对应孩子的不适。
楼月接受了这种虚虚实实的偏爱,赵应东很喜欢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
楼雁细细长长地眉毛拢在一起,凝视着女儿的脸,这张没有遗传到自己多少特征的脸,问:“假如岳立岩要和我争夺你的抚养权,你会选择谁?”
这个问题就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楼月囧囧地说:“他有资格争取吗?”
不是说这个也要看经济情况吗?看她亲爸,好像过得很落魄,抢也没得抢吧。
楼雁的脸上破云见日,露出一个很明显的笑容,“你说得对。”
“改天我帮你剪头发吧,头发太长就会吸收脑子里的营养。”
楼月捻着胸前的发尾,半信半疑,“表弟头发很短,但是脑子里好像也不是很有营养啊。”
院子里小孩的尖叫声、摔炮炸开的声音、还有大人招呼的声音。
楼雁牵着女儿的手往出走,出门前,小声说:“这是无可救药和锦上添花的区别。”
楼月眨着眼睛,乖乖被妈妈牵出门和大人聊天。
——
今年过年似乎比往年热闹许多,楼月每天辗转睡在不同亲戚家,红包受到手软。
初三那天,楼雁牵着她去奶奶家拜年,她们往常是不去的,今年她再婚了,反而带上女儿去那边。
她一声不啃地在外面又结婚了,外婆意见很大,但是大过年的不好多说,见她还要去前婆婆家那边,表情很不好。
楼雁倒是气定神闲的,买了箱非常便宜的牛奶当礼物,就这么走了。
楼月穿着新衣服,“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妈妈?”
楼雁垂眸,“你想回去了吗?再待几天还能收几个红包的。”
楼月一脸深思:“妈妈,我酸了一下,我最多还能收一百,而我们现在提前回去的话,路上就没那么挤,你还能提前开业,而且,我收红包的话,你也要给,其实差不多,而且你只有一个孩子,他们很多都有两个孩子,很不划算。”
她说得真情实感,表情也很认真,楼雁附和:“你说得对,等这一趟结束,我们就回去。”
这几天几乎和妈妈二十四小时待在一起,楼月小孩子气了很多。
她知道妈妈和奶奶关系不好,所以接近奶奶家时主动说:“我们只待一会儿,收了红包就走。”
楼雁颔首,“好,那你尽快把钱搞到手。”
奶奶家的墙比外婆家高很多,楼月看到立在门口那棵树前的男人。他一直朝这边望,看到楼月看过来,挥了挥手。
“爸爸还挺活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