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得知真相,那就得承受真相带来的痛苦。
池野在决定和冉烟说开的时候,就早已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失去冉烟那几年,他无意查探到了许多事,许多让他痛不欲生的事。
冉烟失踪的真相、母亲死亡的真相,以及——
父亲的真面目。
这一切轻而易举的将他击垮。
不知生死的冉烟,成了他能活下来的唯一寄托。
他曾一度深陷在那段炼狱般的日子。
厌恶、痛恨、恐惧、永不磨灭。
最终,腐烂的灵魂生出了无尽的幻痛。
这是他人生最大败笔的最有力证明。
他竭尽全力的隐藏这些脆弱又不堪的过往。
那不是伤疤。
是耻辱。
直到找回冉烟。
他才却觉得,这些耻辱留下的痕迹能将他的痛苦化作实质来惩戒他,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错误消弥于痛苦。
他总得付出些代价,才能心安。
疼痛猛烈的折磨着他,他努力支撑着意识,摁住了冉烟启动终端的手。
“别叫人来。”
冉烟挣扎两下,发现他力气大的惊人,一点儿也挣不开。
池野又说:“没人能治。”
他话语简洁,声音打颤,捏着冉烟手腕的手也在发抖。
冉烟一下便顿住了动作。
她想起上一次池野产生幻痛疼晕过去,医生来了确实什么也没做。
没人能帮池野。
这个念头从脑海深处冒出来的那一刻,她控制不住的想发脾气。
对医生,对池铮,对整个池家。
对自己。
她看着眼前埋头忍痛的池野,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接着干脆利落的一手刀劈向了池野的后颈。
她使了全力,如愿的将池野打晕过去。
池野侧身倒下,倒在了冉烟肩头。
冉烟将他安置在沙发上,进屋拿了条小毛毯出来盖在了他身上,又守了好一会儿,见池野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面色平静下来,她才挪开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