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情谊可不浅。
沈听雨也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因此宋媮一听就知道,她口是心非的毛病又犯了。
这种事,外人多嘴无用,她叹口气,侧手挥了挥。
“我只是提醒你,你要播回州,还是有个信得过的医者跟着好。”
“知道了知道,”沈听雨重新拉拢兜帽埋首嘟囔,“越发啰嗦了。”
宋媮懒得同她打嘴仗,站在原地负手抬头。
黑幕纯粹,繁星璀璨。
宫道旁宫灯明亮,乌公公小步走着。
夜里风大,吹得灯烛摇晃。
“师父,陛下为什么叫我们去送……”小徒弟试探着开口,随之被轻飘一暼。
“陛下自有他自己的用意,我们做好事就行。”
这是皇帝给工部的最后一天,原本过了今夜午时,工部就该被血洗,但偏偏陛下派了身边最亲信的公公来了工部。
如今正是治水的关键时候,陛下还是有所顾忌。
“工部尚书昨日夜奔宣政殿,赶在宫门下钥前,向陛下献上治水策。”
午间,青芷念出了宫里递来的最新情报。
“他举荐中州河渠令任又青为新任都水监使者。”
看来皇帝还是求稳,顾忌着残存的世家势力。
当然,在宋媮看来,式微之蛆,不足为患。
世家延续已久,族中子弟生来就在富贵金银窝,早就青黄不接。
先皇推行取士不论出身后,寒门崛起,如今能保有几分颜面的士族,安分些反而不会一夜覆灭。
陛下苦邺京世家已久,登基多年才有今日景象,步步为营,绝不会让他们有反扑的机会。
“蒋忠勤那边,有什么动静?”
青芷摇头:“他倒是出奇的安分,手下人也如往常般各司其职。”
老师那也还没有任何消息。
不对,蒋忠勤要杀的人可不少,上次在宫里是她,这次是太子,保不齐泰川那边也要派人守着。
他从几月前便开始有缺钱的迹象,为什么到了要用钱的时候反而按兵不动了。
她忽视了什么?
宋媮皱眉,莫非不在京都?
也不对,他的敛财的手段就那些,安少明被罢职,工部被敲打,他难以插手平灾下拨的盐粮银钱。
御史正出京巡查,地方不会在风口做事。
边疆分别是宋、陆、林、杨。
军队贸易他更插不上手。
土地?可青芷没盯到人。
还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