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给他求的那个平安符,她一直放在自己包里,没机会给他,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更没办法给他。
顾袅想了想,起身弯腰,把东西轻轻塞进了他枕下。
一直到了翌日上午十点,虽然退烧了,但他还是没醒过来,她不敢走。
顾袅只能给丁舒甜发了消息,拜托她帮忙在家里拿了几件换洗衣物过来,她要留在医院几天,顺便跟剧组那边请了假。
丁舒甜很快就把行李箱给她送了过来,顾袅放轻了动作,想先拿出一套来把昨晚的衣服换掉。
病床上却忽然传来声响。
她一怔,抬起头的瞬间,恰好与他视线交错。
男人唇色有些苍白,碎发下幽深的眼眸盯着她许久,像是在确认眼前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紧张问:“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周医生来”
他的嗓音还是沙哑的,唇角勾起有些嘲弄的弧度。
“顾袅,我用得着你可怜我?”
他知道她心软,看见路边一只猫一只狗,就连窗台上一只瘸腿的鸟都要捡回去治一治。
他觉得她现在是在同情他。
也对,在他看来,她既不想怀他的孩子,也不想和他做那种事,现在却又这样,也只能有这一种解释。
耳边又响起周翌的话,他现在这样,是为了当时能快一点赶回来,如果不养好伤,以后也会留下后遗症。
就像当年他的手那样。
没人看着他,他不会好好养伤,他根本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
他们之间,早就说不清是谁欠谁更多。
她垂下眼睫,藏住眼底的情绪,语气平静:“等你出院,我会走的。”
男人眸色一深,还想说什么,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叩响,打断了没说完的话。
“顾总。”
是昨晚送顾袅来的助理,姓林,脚步稍显急促,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董事长今天早晨病逝了,股东们要求立刻召开股东会。”
话音一落,顾宴朝的脸上没什么波动,像是并不意外,一旁坐着的顾袅却拧了拧眉,心里沉下去。
顾成文去世,他今后也就不再是顾总了,而是顾董事长。
股东们不会就这么让他轻而易举坐上去,顾家还有顾青,有顾迟,总有不少人想坐那个位置,又免不得一场腥风血雨。
“什么时候?”
“明天早上。”
“开。”
听到男人说要参加,林助理立刻就要转身去打电话安排。
病房里忽然响起一道轻柔悦耳的嗓音。
“周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出院。”
是沙发上正在看书的顾袅,她把手里的书放下了,莹亮的目光正看向他们。
林助理脚步一停,有点犹豫该听谁的,就又听男人不容置喙的口吻命令道。
“去安排。”
他浑身一激灵,立刻不敢停留离开了病房。
顾袅抿了抿唇,细眉拧紧了,目光看着他冷硬的轮廓。
独裁专治,他根本就不听任何人的话。
助理离开后,病房里安静了差不多有十几秒。
顾袅放下手里的书,把书签夹上,什么也没说,拿起了一旁挂着的大衣穿上,又戴好了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