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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纸条上的笔迹很遒劲，沾着呛人的威士忌味：「你哥哥去我家睡，今晚不回。」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

nbsp;nbsp;nbsp;nbsp;虽然不太拿的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简略过头的语气可能会引发一些新的变故。

nbsp;nbsp;nbsp;nbsp;他和系统还没讨论出结果，楼道里的感应灯就熄灭。

nbsp;nbsp;nbsp;nbsp;黑暗里，羽毛摩擦窸窣响动，渗着雨水的气息逼近笼罩，庞大的翅膀瞬间将宋汝瓷整个人困在墙角，系统在锋利如刀的羽翼边缘发现了血迹。

nbsp;nbsp;nbsp;nbsp;谢妄撑着膝盖缓缓起身。

nbsp;nbsp;nbsp;nbsp;他的身量已经比宋汝瓷高出很多，这样站起来，浑身还在不停向下滴水，他单手拢住宋汝瓷的脖颈，微微偏头。

nbsp;nbsp;nbsp;nbsp;晦暗的瞬膜下，金雕的瞳孔凝视白皙颈侧的红痕。

nbsp;nbsp;nbsp;nbsp;谢妄在宋汝瓷的颈侧嗅闻，数不清的、混乱的信息素，豹子的，狼的，巨蜥和毒蝎的，还有些可笑的次等基因，猞猁，游隼，豺和胡狼，秃鹫……

nbsp;nbsp;nbsp;nbsp;系统忽然想起他们穿过的那条洗浴中心一条街。

nbsp;nbsp;nbsp;nbsp;糟了。

nbsp;nbsp;nbsp;nbsp;那条街可能充斥着无数飘荡游离的信息素，下了场暴雨，清晨有雾，这些信息素全都融进了细小的雾滴里。

nbsp;nbsp;nbsp;nbsp;偏偏宋汝瓷和谢灰都是Beta，两个人对信息素都毫不敏感，根本意识不到沾上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谢妄不同，他从小生活在宋汝瓷这个Beta的陪伴下，父母过世后就不再出去玩、不再交朋友，学校也监管严格，从没闻到过这么复杂混乱的信息素。

nbsp;nbsp;nbsp;nbsp;……宋昙白每周要值三天夜班。

nbsp;nbsp;nbsp;nbsp;三天。

nbsp;nbsp;nbsp;nbsp;谢妄垂着眼睛，腺体被刺激得极度不安，信息素剧烈涌动，充斥了狭小的楼梯间。

nbsp;nbsp;nbsp;nbsp;他的手越过宋汝瓷肩头撑在墙上，墙灰和碎水泥扑簌掉落，墙面出现几道极深的指形沟壑，潮湿的羽毛拢住宋汝瓷的后脑。

nbsp;nbsp;nbsp;nbsp;“哥哥。”

nbsp;nbsp;nbsp;nbsp;谢妄像小时候一样，咬字很慢，哑声问：“我找不到你，你去哪了？”

nbsp;nbsp;nbsp;nbsp;第122章宠物“哥自愿的吗？”

nbsp;nbsp;nbsp;nbsp;如果只论说的内容，不听语气也不看说话的人的神情，这一幕倒是和久远过头的记忆几乎重叠——那时候谢妄还没分化成Alpha，不论父母怎么哄，都攥着哥哥的衣摆不肯松手。

nbsp;nbsp;nbsp;nbsp;那时候的谢妄还很小，比宋昙白的个头矮上不少，穿着宋昙白打工给他买的稳稳鞋，又短又小的手指捏到泛白。

nbsp;nbsp;nbsp;nbsp;……现在这只手变得有力，强硬，像是铁钳。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被封在翅膀、手臂和墙角之间。

nbsp;nbsp;nbsp;nbsp;感应灯重新亮起。

nbsp;nbsp;nbsp;nbsp;十七岁的Alpha已经有了庞大到充斥整个空间的羽翼，几枚绒羽擦着宋汝瓷的肩膀飘落，凌厉飞羽展开，隐约能听得见金属消防箱被翅羽刮烂的刺耳声响。

nbsp;nbsp;nbsp;nbsp;谢妄低着头，被灰翳罩住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脸上没有表情。

nbsp;nbsp;nbsp;nbsp;这是二次分化的前兆，被庇护的、被饲养在笼中的雏鸟，退去绒羽，长出锋利如同刀刃的新羽毛。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问：“你的翅膀长大了？”

nbsp;nbsp;nbsp;nbsp;他抬手去摸，还没碰到那些异常坚硬削铁如泥的飞羽，就被握住手腕，缓缓压回身侧。

nbsp;nbsp;nbsp;nbsp;谢妄低声说：“没有。”

nbsp;nbsp;nbsp;nbsp;“别碰。”他握住宋汝瓷的手指，“会流血。”

nbsp;nbsp;nbsp;nbsp;这件事谢妄一直瞒着，从没在家里露出过翅膀，也始终在服用最强效的进化抑制剂，原因不明，仿佛他只要一直忍着，不正式二次分化，就不用分开。

nbsp;nbsp;nbsp;nbsp;他已经开始提前找工作，等他毕业，就可以负责挣钱，让宋汝瓷待在家里那都不必去，他继续和哥哥生活在一起。

nbsp;nbsp;nbsp;nbsp;一直在一起。

nbsp;nbsp;nbsp;nbsp;他们这么亲密无间，彼此之间是真正的家人。

nbsp;nbsp;nbsp;nbsp;怎么能一整晚都不回家，不见踪影，不接他的电话。

nbsp;nbsp;nbsp;nbsp;怎么能……

nbsp;nbsp;nbsp;nbsp;谢妄抬手，抚摸Beta清瘦的颈侧，手指侧面贴着那一块不明来由的红痕反复摩擦，灰翳遮蔽的瞳孔在灯光下收缩成细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