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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褚宴似乎很了解这些生意经，耐心给连“二八分成”都没听过的宋氏家主讲解。

nbsp;nbsp;nbsp;nbsp;这些东西好人听了都要困，何况宋汝瓷病着，黜置使大人又贴在他耳边，刻意把声音压得又低又柔。

nbsp;nbsp;nbsp;nbsp;果然宋汝瓷勉力听了一会儿，睫毛就坠落，又努力掀起，这样反复几次，连瞳光都有些涣散，被轻抚着脸庞抬头，只知道一味看着褚宴的眼睛。

nbsp;nbsp;nbsp;nbsp;“累了是不是？”褚宴柔声说，“睡吧。”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在这种时候是不会掩饰的，枕在他的手掌上，朝他露出纯净笑容。

nbsp;nbsp;nbsp;nbsp;褚宴低头拢着他躺下，就被手臂抱住脖颈，柔软微凉的嘴唇贴在颈侧，很柔顺地亲了亲。

nbsp;nbsp;nbsp;nbsp;褚宴的呼吸停顿了几瞬，身体没动，捧着掌心很快闭眼睡熟的人影。

nbsp;nbsp;nbsp;nbsp;……黜置使大人去院子里浇井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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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一宿的兵荒马乱，到了天光大亮，方才总算是告一段落。

nbsp;nbsp;nbsp;nbsp;宋厌是最后一个醒的。

nbsp;nbsp;nbsp;nbsp;一方面是小孩子难免觉长，睡不久长不高，另一方面也是系统那一数据擀面杖抡得有点用力，宋厌在耀眼日色里醒过来，脑子还有些晕。

nbsp;nbsp;nbsp;nbsp;他坐起来，看着手里紧紧攥着的衣袖，模模糊糊记忆回笼。

nbsp;nbsp;nbsp;nbsp;……医馆，宋雪襟，生病。

nbsp;nbsp;nbsp;nbsp;宋厌的脸色瞬间变了，鞋子都顾不上穿，踉跄着跳下榻飞跑出去。

nbsp;nbsp;nbsp;nbsp;这地方显然已经不是医馆了，是个寻常民宅，虽不气派，却清净规整，院子里还有一小片绿油油的菜畦。

nbsp;nbsp;nbsp;nbsp;宋厌只顾着去找宋雪襟，冒冒失失几乎闯出院子，被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那种极度恐慌下的尖锐耳鸣淡了，才听见柔和的熟悉嗓音。

nbsp;nbsp;nbsp;nbsp;宋雪襟在叫他。

nbsp;nbsp;nbsp;nbsp;宋厌愣了愣，定了定神，转过身。

nbsp;nbsp;nbsp;nbsp;宋雪襟。

nbsp;nbsp;nbsp;nbsp;宋雪襟看起来好很多了……不再是昨晚吓得人魂飞魄散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虽然脸色还是苍白，多少有些病气，但眼睛很清亮。素色青衫妥帖，长发束在背后，披了件厚重的赭色外袍。

nbsp;nbsp;nbsp;nbsp;宋厌听见他说“过来”，意识还转不过神，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地飞跑过去，跑得太急，甚至还摔了一跤。眼睛也不听使唤，拿袖子狠狠地擦，眼泪还是大颗大颗止不住地往外涌，抽噎得像什么非常没出息的小屁孩。

nbsp;nbsp;nbsp;nbsp;宋雪襟被他的动静弄得微怔，又笑了，眼睛弯着，取出干净柔软的布帕，弯腰替他擦拭糊满眼泪的脸。

nbsp;nbsp;nbsp;nbsp;“我没事。”宋雪襟望着他的眼睛，“谢谢你救我。”

nbsp;nbsp;nbsp;nbsp;宋厌整个人都烫得冒烟，支支吾吾不会说话，只是摇头。

nbsp;nbsp;nbsp;nbsp;是那个有狼头腰牌的褚大人救的。

nbsp;nbsp;nbsp;nbsp;和他没关系。

nbsp;nbsp;nbsp;nbsp;宋厌这才想起宋雪襟大概还不认得褚大人，连忙攥着袖子擦净眼泪，仰头想解释昨晚的事，听见动静下意识回头，看清走过来的人，就错愕愣住。

nbsp;nbsp;nbsp;nbsp;褚、褚大人。

nbsp;nbsp;nbsp;nbsp;宋厌狠狠揉了两次眼睛。

nbsp;nbsp;nbsp;nbsp;穿着麻衣布袍的褚大人，衣摆掖在腰带里，很利落，正端着一锅准备生火熬煮的饴糖走过来，地上……地上还有两筐洗好的山楂。

nbsp;nbsp;nbsp;nbsp;第一批糖葫芦已经做成了，红彤彤的十分诱人。

nbsp;nbsp;nbsp;nbsp;宋雪襟也忙了一早，身上被糖泡得沁甜，刚熬好的糖是透明泛褐的琥珀色，星点糖霜凝在睫尖，引来鸟雀叽喳。

nbsp;nbsp;nbsp;nbsp;褚宴把那一锅饴糖交给宋厌，取出锦帕，低头帮宋家主仔细擦拭：“带我去卖糖葫芦吗？”

nbsp;nbsp;nbsp;nbsp;被迫举着一口比自己还大的锅、被锅完全挡住视线的幼年主角：“……”

nbsp;nbsp;nbsp;nbsp;系统唏嘘着洗山楂。

nbsp;nbsp;nbsp;nbsp;宋雪襟笑了下，微阖了眼睛，稍稍避开锦帕，耳廓隐约有些泛红。

nbsp;nbsp;nbsp;nbsp;他自幼被教得端方，完全清醒时还是不太习惯过分亲近：“我自己去卖，厌儿看家，你不是还有官府的差事吗？”

nbsp;nbsp;nbsp;nbsp;宋雪襟抬手帮他整理衣襟，系上披风，又回去拿准备好的干粮水囊。走到院门时怔了下，看到门外的裴照：“少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