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哟”了一声,向狼兵们挥了挥手,赔笑道:
“原来是杜馆主,看在云老板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吧。”
杜如音浅浅一笑:
“多谢,改日李管家到潇湘馆玩耍,我再奉酒赔罪。”
李管家笑道:
“好说,好说。”
杜如音向姜承使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搀起那老妇,道:
“大娘,我们送你回家吧。”
老妇感激地看他们一眼,含泪点了点头。
姜承和杜如音扶着那老妇当先而行,乌日娜则牵着三匹马,跟在后面,这个公主,隐瞒起身份毫无架子,想个小丫鬟一样。
一路穿街过巷,来到一座简陋的小院前,院内只有一间土坯房,低矮破败,房顶铺着稀稀疏疏的茅草,看起来也只能勉强挡风避雨。
那老妇道:“三位如不嫌弃,便进来坐坐,喝口水吧。”
杜如音道:“大娘说哪里话,您先请。”
刚一进院,就扑来一股腐臭的味道,三人对视一眼,均想:
“定是那赵大根尸首腐烂所致!这才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进了堂屋,老妇却不再往里相让,搬了三只板凳,用袖子擦了又擦,道:
“三位坐吧,我给你们倒水去。”
三人的目的是为赵大根验尸,正盘算着如何开口,忽听西屋传出婴儿的啼哭声,老妇急忙放下水壶,跑了进去。
三人跟在后面,向屋内一看,皆是大吃一惊。
一名中年妇人躺在炕上,蓬头垢面,脸色蜡黄,浑似将死之人,两个孩子守在她身边,大的十岁左右,小的不过五六岁,双双睁大眼睛,瞪着三位陌生的客人。
另外在老妇怀里,还抱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
老妇一边哄那婴儿,一边说道:
“让三位见笑了,那是我儿媳,身子骨原本不好,大根一死,她便跟着病倒了。”
姜承勉强笑笑:
“赶巧我懂些医术,让我给她瞧瞧吧。”
他走过去俯下身子,伸指搭在那妇人腕上。
乌日娜和杜如音皆是眼圈发红,心头仿佛被一块无形的大石压住了,沉重得透不过气来。
尤其杜如音,她自幼养尊处优,不像乌日娜见过很多世面,在潇湘馆看到的只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如果不是偶然地走进这户人家,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人世间的不幸有几多种。
姜承把过脉,缓声道:
“急火所致,并无大碍,给她服用一些滋补身体的药即可。”
老妇垂泪道:
“大根的后事还不曾料理,哪还有钱买药。”
姜承拿出些银子,借机说道:
“实不相瞒,我在暗中调查女鬼杀人一事,如今已知鬼符取命纯属讹传,故而想为赵大根验尸,找出隐情。”
老妇接过银子,似懂非懂道:
“唐太医不是已经验过了吗?”
姜承道:“唐三隐瞒了实情,日前已被真凶杀害灭口。赵大根为奸人所害,死得不明不白,你这做母亲的也不会甘心吧?如今只有将真凶绳之以法,才是对死者最好的告慰。”
老妇半信半疑:
“大根真是被人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