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沈栖鹤声音突然镇定,“你先去把晒的茯苓收了。”
药童临走前,偷偷拽了拽宋悦笙的袖子:“劳烦这位宫女姐姐在贵妃面前美言几句。”
宋悦笙低声道:“一定。”
药童的脚步声渐远,宋悦笙左右环顾,迅闪入库房。“吱呀——”一声,厚重的木门在她身后合拢,将最后一缕暮光隔绝在外。
密闭的空间里,药材的苦涩中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沉水香,温热的气息将她笼罩在门前。
“娘娘好大的胆子。”沈栖鹤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青天白日就敢这般来太医院。”
宋悦笙转过身来轻笑,指尖轻轻点在他胸口。隔着单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骤然紧绷的肌理:“我与你清清白白,为何来不得?”
她仰头望进他眼底,“更何况,你又不是第一日认识我。”
“清白?宋悦笙,你与我说清白?”
沈栖鹤忽然低笑,喉结滚动。
笑声在库房里回荡,震得架上的瓷瓶微微颤动。
片刻后,他猛地后退一步,再抬头时,又恢复了往日那副疏离模样:“娘娘此来,是为复查寒毒?”
“不全是。”宋悦笙随手拨弄着案上的当归,“若我将来有一日出宫,你可愿同往?”
“啪嗒——”
沈栖鹤手中的血竭掉落在地,暗红的粉末在青砖上绽开一朵血花。
他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
宋悦笙俯身拾起药材,指尖不经意擦过他冰凉的指节:“执棋说,你给了她一颗装在木盒里的药,我看着那药盒贵重。”
沈栖鹤垂眸。
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将血竭放回他掌心,“这份恩情,我不知该如何偿还,除了…。。。”
“不必。”
他突然打断,声音哑得厉害,“行医救人是本分。换作旁人,我一样会救。”
他转身去取药碾,指节因用力而白。
“既如此…。。。”宋悦笙作势要走,“离宫那日,我另备一份谢礼。”
“等等!”
药碾咣当砸在案上,沈栖鹤一把扣住她手腕。
“你舍得下陛下?”
问完才惊觉失态,他慌忙松开她的手,又补了句,“舍得这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