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有办法,崔小姐太高看我了。”白芷柔推拒道,“太子对我有意,若非崔小姐点破,我还一直蒙在鼓里,我又怎么能帮得了旁人呢?”
但是思及年仅十五岁的陈漱玉,她又道:“崔小姐让我想一想,兴许什么时候,我就能想出办法来了。”
崔令仪道:“也不需要旁的,我记得你身上有块龙纹玉佩,你还记得它的来历么?”
“是这个么?”白芷柔从袖袋中把那枚玉佩摸将出来,“这是五年前,我在太阴山礼佛的时候,无意间救下了一个被人追杀的少年,我将他藏在太阴娘娘像底下,他这才逃过一劫。那时萧临渊不肯让我见外男,我一直遮着脸,不敢让他看清我的容貌,临走前,他便送了我这个,跟我说有缘自会回报。”
“就是它了。”崔令仪喜道,“你可知这龙纹玉佩是谁之物?”
“……难道是……”白芷柔不可置信,“难道是太子么?”
“就是他。”崔令仪笑道,“除了他,谁还敢用龙纹?”
这是原著中的一段剧情,是太子暗恋白芷柔的起源。此后太子虽不知道白芷柔是太阴山上救他之人,却避免不了对她心生好感。白芷柔假死前夕,太子看见了这块玉佩,明白了白芷柔是他的救命恩人,追悔莫及,因此襄助。
崔令仪始终不太懂,为什么古早虐文喜欢编造这种桥段,男人永远只喜欢他的救命恩人,而除了救命恩人以外,其他女人对他再好,再完美,他也不会爱上人家。
所以既然有救命恩人的光环,为什么不用呢?
崔令仪倒要看看,这个玉佩,是不是放在谁身上都是那么好用。
陈漱玉感念崔令仪和谢珩帮她得回嫡女地位,成功与太子定下婚约,隔三差五也会去女德班帮衬。因此白芷柔将玉佩交给了她,将当时的场景一五一十地交代给了陈漱玉。陈漱玉一一记下,并在成婚当日,把玉佩戴在了显眼的地方。
彼时,太子殿下看见那枚玉佩,立刻两眼无神,陷入漫漫回忆之中。待入了洞房,喝完了合卺酒,他立刻扼住陈漱玉的手,问她:“这枚玉佩你从何处得来的?”
陈漱玉道:“是一个少年给我的。”
“少年?”太子问,“什么样的少年。”
“时间过去太久,我有点记不清了。”陈漱玉慢条斯理地道,“我记得,他好像穿一身黑衣服,上边有蟒蛇似的图案,长相么,又是血又是泥,实在看不清了。他当时被人追杀,很可怜的,我记得好像受了重伤,伤口是在……胸口上。”
太子问:“是你救了他?”
陈漱玉道:“自然是我。”
“可那处是……你怎么会在哪里?”太子不大信服。
“我那时候才十岁,跟随外祖母去太阴山拜娘娘。”陈漱玉道,“太阴山很有名啊,我外祖母那时身子不好了,我们是去求娘娘保佑的。”
“可我明明记得……”太子正要脱口而出,却又话音一转,“你既说你救了那人,那么你可记得,你是怎么救下的他?”
陈漱玉道:“那我可不敢忘。那日夜里我去溪边汲水,只见溪水慢慢变成了红色。我往上游走,想看看是怎么回事,谁知见到了那个少年。”
“我外祖母家是做草药生意的,所以我会一点止血和包扎,因此救下他的性命。后来我听见后面有人喊打喊杀的,实在害怕,就把他背进了娘娘庙里,正巧娘娘像底下有一个佛龛,我就把他藏了进去。”
“后来他醒了,送我这个玉佩,我再去看他的时候,他就走了,没给我留下只言片语。”陈漱玉笑道,“他还说终有一日要回报我呢,我可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如何回报我?”
太子问:“你十岁时就这么高了?”
陈漱玉道:“是啊。”
太子道:“可我记得救我那人穿一身白,白纱遮面,衣料很华贵。”
“原来我救的那个少年竟然是太子殿下吗?”陈漱玉大惊失色:“太子殿下是不相信我救您了?我那时候太外祖新丧,正在为他守孝,所以才穿一身白。至于衣服……”
陈漱玉黯然道:“我的外祖,也就是姨娘的父亲,他不知道我不是姨娘的亲生女儿,待我很好的。他家里很富裕,自幼给我吃穿都是最好的,可惜后来他们都死了,姨娘将我接回来,养在破庙里,我才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竟然是你……”太子喃喃自语,他的心理防线突然被冲溃,他看向陈漱玉稚嫩粗糙的面容,想到她竟然才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他竟然屡次利用伤害于她,竟还想在成婚之后冷落她,另娶他人。
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太子懊恼地捂住头,等他再抬眼看向陈漱玉,平凡的面容上已然点缀起神仙妃子般的幻光。苍天不负有情人,太子在心中想。
兜兜转转,他们还是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