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此卷三月前已封入镇抚司东库,由左符吏与三署主笔共署封印,列为‘绝密甲卷’。”
“除非有文案司三道许可,任何人不得翻阅!”
“你竟带着此物上堂?”
他猛然抬手,厉声质问:
“此卷从何而来?”
“是你擅闯库署,私盗机密?”
“还是有人擅破封档,与你里应外合?”
“楚御——你是要翻案,还是要添罪?”
此言一出,堂中顿时哗然。
镇狱台众役神色皆变,符吏交头低语,文司侧目观望,就连魏公眉头也不动声色地皱了一瞬。
楚御未语,仍负手而立。
只是那目光,缓缓凝向刘盈,眼底浮出一抹讥讽,冷意森森。
这时,角落中一道清朗之声响起:
“此卷,并非盗得。”
正是魏策。
众人齐望,只见他自案前缓步而出,面色平和,语调不急不缓:
“案宗留有底本,依律第二十五条‘申案残卷’例,文档司留有抄录备查。”
“本月初,值班笔吏在查库时发现卷页破损,疑为旧案误录,遂呈我过目。”
“我觉异样,命人封存。”
“今日楚御鸣鼓申冤,所持正与之吻合,恰好对查。”
刘盈神情一变,冷声逼问:
“魏副典此言——意欲何指?”
魏策抬眼看他,语气平静,眼神却透出一丝疏离:
“无他。”
他顿了顿,忽而笑意轻淡:
“只是想到刘都使素来谨慎,必会追问卷宗来历——”
“我便提前查了,省得今日耽误。”
此话一落,堂内一片哗然。
这哪是“刚巧”备好?分明是——早已算好刘盈会走这一步。
楚御转头,与魏策四目交接。
二人皆无一言,却神色冷定如霜,心中已了然于胸。
刘盈望着那卷“本应封存”的证据,又看向高台上一言不发的魏临川,脸色铁青,却再无话可驳。
魏临川沉默半息,终落下一句:
“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