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说过,有冤者之中,唯独死囚——不得击鼓?”
“你可曾言明,这堂上之冤,要先问出身,再问真伪?”
殿上死寂!
楚御目光沉如深井,语声却越发低冷,一字一字顿:
“若你未曾说过——那我这鼓声,就不是乱律。”
“若你曾亲书铁令——那我今日所言,便是铁案未雪,死而不服。”
他语气一顿,缓缓低头,右膝前踏,身形一俯,重重叩地一礼。
枷锁撞石,砰然作响。
“魏公——你立的鼓。”
“今日——你应,还是不应?”
这一礼如山,震得众人心头一震。
魏策心神剧震,指节在袖中微微收紧。
而堂上其余十一位镇抚使——
或眉眼低垂,或神情冷漠,或袖下紧握,竟无一人敢出声。
最西端,南宫倩柔眸中闪过一道异色,似惊似叹,唇瓣轻抿。
顷刻间,殿中所有目光,齐刷刷望向那道仍未开口的身影。
良久——
魏临川终动了。
他睁开双目,眼神如霜,声音低沉,:
“刘都使。”
“鼓既已响。”
“此冤——你审?”
“还是我审?”
殿中一片死寂。
众目睽睽之下,刘盈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收回目光,转身拱手,语声微顿,仍强撑一分镇定:
“回魏公——此人乃越狱之囚,身负旧案未清,身份本不应登堂。”
“且所言多涉私怨,情绪偏激,难言其证——”
“若轻启公堂,恐为旁人效仿,扰乱律例根基。”
“故,末将才……”
他话音未尽,魏临川已缓缓抬手,将他那句“才……”生生拦下。
魏临川眉目不动,语声淡淡,冷冷再道一遍:
“刘都使。”
“我问的是——你审?”
“还是我审?”
此言一落,如寒刀入骨。
堂中再无人敢出一声。
连刘盈的指尖都在悄然发紧,额间青筋浮现,却一句话也接不上。
魏临川不再看他,转而缓步向前,袍袖拂动间,竟似山雨欲来。